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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李成瑞

2017-2-19 16:22| 发布者: 远航一号| 查看: 1105| 评论: 3|原作者: 陈洪涛|来自: 激流网

摘要: 原来在我9月8日去看李老之后没几天,9月13日,他就住进了协和医院,家中自然无人接电话;10月份随即病情恶化再次入院,直到去世。——我,竟然是他最后见到的左派同志!一直照顾他的保姆说,他最想见到你们这些人,你们就是他的精神支柱!

纪念李成瑞

作者:《红色参考》执行主编 陈洪涛

     

2016年9月8日,作者最后一次与李老在一起。  摄影/柴鸣

惊悉李成瑞老逝世的消息,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这位95岁的革命老人是2017年2月11日在北京协和医院病逝的。但我和众多左派同志一样,都是在14日晚才知道。赶快往他家里打电话,想着无论如何要去送别,却更加意外地得知,老人已于头天火化。

官方没有发布任何消息,自然也就没有给众多像我这样的“外人”留下送别的机会。有关方面只是在协和医院,为这位15岁就参加革命的原国家统计局长安排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告别仪式”。据说因为局长出差不在北京,所以国家统计局委派一位副局长到场,转达了相关领导对家属的慰问。

对于了解李老的人来说,这种“待遇”也很正常。因为他并非一位仅仅是经历过革命战争考验和社会主义建设的老干部。作为一个在改革开放后仍然旗帜鲜明地宣传和扞卫马列毛主义,主张重建社会主义公有制,坚持批判“新资产阶级”、反对修正主义的继续革命者,他从参与创办《中流》、《真理的追求》开始,从未间断地支持创建毛泽东旗帜网、中国工人网、红色中国网和红旗网等左翼网站,为年轻一代马列毛主义者领航指路;直到九十岁高龄时,他还亲自主持创办了东方红网站、编辑《东方红文萃》,不仅成为魏巍之后新世纪“左派旗手”,同时成为名副其实冲在第一线的继续革命战士。——因为这种明显的“不合时宜”,也自然被右翼人士视为“顽固的保守派代表”,甚至早就跟某些方面关系搞得很僵,让他们避之不及。

但是作为他的晚辈、他的同志,作为愿意继承他的遗志重建社会主义的后起一代的战友,我们也自然会有更为适合他的方式去悼念他,送别他,让他能如生前所愿,“安详地充满乐观地向这个世界告别”

我是2011年五一期间,参加中国工人网第二届工人学术研讨会时,第一次见到李老的。在此之前,只是从他支持通钢工人维权斗争的文章,和那首令人产生强烈共鸣的《千人断指叹》中,知道他是一位痛心劳动者丧失主人公地位,关心工农疾苦的老革命。但给我印象很深的是,李老在那次会议上,却并不是像一些工人运动的观察者和研究者那样“指导”或者“同情”,而是首先强调自己本来就是工人阶级的一员,愿意永远站在工人阶级的立场上学习、斗争。当他知道我是一个从个人维权斗争开始,逐步确立了马列毛主义信仰的下岗工人时,立即表现出很大的热情。鼓励我们这些正在成长起来的青年人“坐下来苦读马列,沉下去深入群众”。寄语我们“立足现实、提高觉悟、加强团结、善于斗争”,认为工人阶级只有在现实斗争中才能创造出阶级的未来。

    

2011年中国工人网第二届工人学术研讨会,李老(前排右二)与部分与会同志合影。前排左一为全国总工会原书记处候补书记韩西雅,后排右四为通钢维权工人代表吴敬堂,右二为作者。  摄影/陈雷

此后每年都要与李老有所接触,虽然大都是公开场合,但每一次都能使我感受到他对年轻人的那种爱护和期望,竟使我在感觉中逐渐模糊了年龄和身份的差距,不由自主地,把他当作通钢工人维权代表吴敬堂一样令人亲近的老工人师傅,一位能随和自然地交往、同时又值得信赖和尊敬的同志。

   

 2013年中国工人网主办的第三届工人(国际)学术研讨会上李老与通钢工人维权代表吴敬堂老友重逢。  摄影/尚恺

而我最后一次与李老见面,则是五个月前,2016年9月8日。

这次是在李老家里,我作为《红色参考》编辑部和红色中囯出版社的工作人员,一是去看看这位一直关心我们这个集体发展的老人,同时也送去我们刚刚编辑出版的图书,向他请教一些问题。

     

李老与作者倾心相谈。  摄影/柴鸣

中午过去的时候,老人正在卧室休息,但一听照顾他的保姆小阿姨说我们来访,随即起床到了客厅。我看他面色有些发黄,似乎身体不如上次见面时硬朗。小阿姨则解释,他昨天晚上看文章直到两点才睡。

但李老并不像通常的老人那样,过多谈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说近来腿不太舒服,不能像以前出门方便了,所以更希望能通过我们多了解一些外面的情况。他问了很多,甚至包括农村土地流转的问题;也问得很细,从土地流转的具体政策、各方面的反应,一直到我们的看法。频频点头中,他说自己原来对这方面的问题了解得不全面,可能理解得不够准确。这不禁使我想起了,我们编辑部的小尚同志经常说起的一件事。

前两年,我们帮李老整理了几部书稿。知道这浸透了李老和其他许多同志的心血,所以我们的编辑都是用极大的责任心对待这个工作,每次都会把编好的稿件送过去,待李老审完了再取回来。有一次小尚去送稿的时候,东方红网的同志正在李老家开会,小尚就抓紧时间对编辑情况做了说明。当李老看到编辑在打印稿上密密麻麻的改动,听小尚指出的原稿中的几个问题时,感慨地对网站的同志们说:“他们编辑非常认真,不光找出这么多文字问题,还能提出其他方面的问题来。我们都要向他们学习啊。”他接着说:“我也是犯了官僚主义,稿子没有都认真看过,有的问题没有发现。谢谢你们!”

要知道,我们去送稿的这位编辑当时才31岁。他听了真是又自豪又非常感动。李老作为抗战初期就参加革命的老同志,当过部级干部,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示要向80后的小年轻学习,这样的谦虚说起来好像没什么,但实际上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我们《红色参考》的前身就是创办于2005的中国工人网。作为当时国内唯一一家专注于工人生存与发展状况研究的网站,在2009年通钢事件发生后,我们不仅公开编发了国内最早的一条事态消息,而且在短短十几天之内编辑出版了《通钢事件与国有情结》这本书,声援维权抗争的通钢工人,在国内外引起了巨大反响。李老就是看到这本书后,带头发起了签名声援活动,还以“魏宪民”的笔名创作了一首《维宪小调》,歌颂通钢工人反对私有化的斗争精神。李老和我们工人网主编张耀祖商议,推动通钢“运动”进一步发展深化,帮助下岗工人将企业从推行私有化改革的官僚资产阶级手中夺过来。

对于具体的操作,李老和耀祖同志曾有过一些讨论。但是2010年《南风窗》杂志在采访李老与张耀祖等国内左派人士后,却在一篇题为《“左派老人”李成瑞》的报道中,将耀祖同志的一些表达用微妙的笔法“发挥”出来,使得这种左派同志之间关于工作方式的正常讨论,被有意夸大成了新老左派之间的“根本性分歧”。

这种资本控制的媒体惯用的断章取义、歪曲事实的手法,很容易让当事人和读者产生误解,张耀祖也觉得“有口难辩”,甚至曾对我讲过李老一定会因此对他“有看法”、所以不由自主地想回避老人。但是就在这次我去看望老人的时候,李老却主动问起耀祖的情况。言语之中,表现出了对自己同志的殷殷关切和真诚期望。我随后自然把李老的关心转述给他,张耀祖十分感动。连续几次往李老家中打电话,想去登门感谢老前辈的关心,但都无人接听。耀祖也因此未能再见李老一面,成了他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直到前天我往李老家里打电话时才明白:原来在我9月8日去看李老之后没几天,9月13日,他就住进了协和医院,家中自然无人接电话;手术后他也曾短暂回家几天,但身体状况再也不允许他会见客人;10月份随即病情恶化再次入院,直到去世。——我,竟然是他最后见到的左派同志!一直照顾他的保姆说,他最想见到你们这些人,你们就是他的精神支柱!

写到这里,倍觉心中伤感。李老的音容笑貌,宛若眼前。

那天我们一直谈了三个多小时,李老依然一如既往地声音响亮、底气十足。丝毫不觉九十多岁老人的疲倦。我担心他的身体是否吃得消,几欲起身告辞,他却意犹未足。

因为第二天就是9月9日,他很自然地再次给我们讲起了毛主席的继续革命理论;讲他认为左派同志不可不读的毛主席关于继续革命的语录和讲话;讲他为毛主席逝世四十周年和文革发动五十周年而专门编辑印发的《毛泽东论继续革命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东方红文萃专号。

    

2016年9月8日,李老给作者认真讲述他为毛主席逝世四十周年和文革发动五十周年而亲自编辑刊发的《毛泽东论继续革命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东方红文萃专号。  摄影/柴鸣

他谈到了《戚本禹回忆录》所揭露的历史真相,对戚本禹至死不渝坚持毛主席继续革命理论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左派同志应该好好宣传戚本禹,学习回忆录;他还从他和张春桥的一段往事,谈到了毛主席在文革中曾经说过的、“我们搞的就是没有资本家的资本主义”的话,他当时也曾不能理解,但是是毛主席逝世之后,改革开放的现实让他明白了毛主席的高瞻远瞩,从而也知道了相当多反对文革的老干部,其实是从“革命不当官”,一步步转化成了“当官不革命”、甚至“当官反革命”。

李老讲的最多的,还是如何在新形势下进一步认清真假马克思主义的问题。他再次说起了那本2010年由毛泽东旗帜网帮助他整理出版的《分清真假马克思主义》一书,强调改良主义对当前左派队伍的严重危害性。告诉我们,不仅要毫不留情地批判那些“打着旗反红旗”和“打着白旗反红旗”的显而易见的资产阶级,更要认清那些俨然以左派面目出现,误导人民群众去“左右合流”或“保党救国”等等“打着红旗反红旗”的现代“马克思主义”骗子。提醒我们丢掉一切幻想,不要寄希望于任何既得利益集团的代言人,只有保持无产阶级的政治独立性,依靠自己的斗争才能夺取阶级的利益。

          

2010年由毛泽东旗帜网帮助李老整理编辑的《分清真假马克思主义》。他在这部晚年最重要的着作中,阐明了列宁提出的共产主义者“承认改良措施,同时最坚决地反对改良主义”的原则。与他2012年3月发表文章批评某些左翼人士用错误观点误导群众的思想一脉相承。

当时怎么会想到,这竟然是最后一次聆听这位革命老人的教诲?!

就在这次谈话中,我也留下了一个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

当时,李老拿出他珍藏的一本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出版社1977年出版的《中国农村小规模工业》英文原着,说自己已经没有精力把这个珍贵的历史资料译成中文出版了,希望我们能帮他把这件事完成。

     

李老珍藏的《中国农村小规模工业》英文原着。  摄影/作者


这还是1975年6月,时为美国哈佛大学费正清中心执行副主任的德怀特 珀金斯教授等人组成的美国学者代表团前来中国实地考察后,集体撰写的一本反映文革时期中国农村小规模工业现状的专着。当时,刚从五七干校参加劳动归来的李成瑞同志,以中国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的身份,主持接待并全程陪同该代表团,先后走访了北京、山西、河南、江苏与上海等地,与珀金斯等人就计划经济和中国工农业状况进行了交流。使这些来自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学者充分感受到了社会主义中国,在农村集体经济所有制的基础上所取得的巨大成就。

作为经济学家的李老,特别重视以科学的态度、严谨的事实,来驳斥那种文革时期中国经济濒临崩溃边缘的无耻谰言。他在介绍这本书的时候特意强调,正是有文革时期遍布全国的农村社办企业小型工业形成的基础,才会有改革开放后乡镇企业的兴起,才会有诸如南街村、华西村等一直坚持社会主义农村集体经济道路的社会主义新农村。

在这本书的前言中,珀金斯教授特别提及,“我们尤其要感谢由中国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的李成瑞先生领导的八人代表团,他们全程陪同了我们的旅程。我们并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旅游团,我们的视角代表着美国的社会科学工作者与工程师,而且我们永无止境地提出各种问题也反映着这一视角。而陪同我们的主人们都是马克思列宁主义者,他们一贯坚定地从他们立场出发向我们阐述他们的经验。”


     

李老认真介绍《中国农村小规模工业》的主要内容和当时的一些背景情况。  摄影/作者

我答应李老,我们会帮他把这本书译成中文出版。他让把书带走,但我想着待手头的一些工作完成后,将准备工作做充分再去拿书也不迟,反正随后还要去看他。所以当时就没有带。恰巧几天后,我们有从事经济研究的同志在国外找到了这本英文原着的电子版,编辑部的柴鸣同志就把书中有关珀金斯访谈李成瑞的一部分章节先翻译了出来,然后我们编入了当时的电子刊物发给李老审定。而现在推算起来,李老那时应该已经住院了,他是否有看到?我多希望他是看到了啊,那也多少总算是对老人最后嘱托的一个交待。

我忘不了在告别李老时,他执意要把我们送到门口挥手再见的情景。

我忘不了第二天他让小阿姨给我打电话,催问我们近期电子刊物是否忘了发送给他?

行文至此,悲从中来。

斯人已去,理想不灭。

您尽可像您原来希望的那样,哼唱着‘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的歌词,安详地充满乐观地向这个世界告别。因为后继者正踩着您和魏巍等继续革命战士的脚印成长起来,您的理想一定会实现!

李成瑞同志永垂不朽!

(陈洪涛  2017年2月17日)

    

     

2016年9月8日,与李老告别前最后合影留念。  摄影/柴鸣

(作者:陈洪涛。来源:红色中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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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毛丝丢顿 2017-2-20 03:28
李老永垂不朽留史册,作者理想不灭有人随!
引用 远航一号 2017-2-19 06:24
这篇文章提供了一些珍贵照片,包括李成瑞同志生前与通钢工人领袖吴敬堂热情握手的感人镜头
引用 远航一号 2017-2-19 06:22
责任编辑:远航一号;本文转载自激流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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