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滁州农村调查报告(上)

2017-4-4 13:01| 发布者: redchina| 查看: 921| 评论: 1|原作者: “素老虎”

摘要: 我们过去需要革命,因为我们的先辈需要活下来,需要基本的公平;而我们今天一样需要革命,因为我们需要安全的食品,需要清洁的环境,需要人的全面发展,需要美好的人际关系,需要重振精神的世界。

2016年5月14日

当日上午,我们先去了施集山里的一个小村民组,那里青山绿水,环境宜人,我们走访了一位84岁的老人家,和一位在职的队长;下午,我们去了三官一处蔬菜基地,同样走访了一位菜农,以及一位在职的队长。我们感觉,农村的调查,队长这个角色非常重要,他们就是农村变迁的活历史,他们的眼光相对比一般的农民,要全面许多,也中肯许多。而从一般农民的嘴里,我们也可以获得就一些问题更加实在的回答。所以我们重点调查的,是队长这个阶层。

 

农村80多岁的老人,很少有不能动的,我见过几个,精神都很好,虽然都丧失了劳动能力,但腿脚都很好,喜欢到处跑,闲不住,而且特别知足。和他们谈共和国的农村历史,基本都是一句话:共产党好!好在哪里?他们也无法具体的描述,总之60多年来都好。但听多了后,基本能感觉出这样的规律:在他们青年时代,农村解放了,年轻人得到了极大的尊严,激发出了巨大的劳动热情,见证了中国农村的巨大改变;中年的时候,吃饭逐步得到解决,同时那些敢为天下先,具有奉献精神的人,能够在农村被推举为带头人;而到了老年失去劳动能力的时候,国家在农村全面实现了农保和医保,让老人在物质和健康基础上,广泛的实现了他们能够生存的保障。施集的这位老人,因为很孤独,看来是皈依了基督,但在她眼里共产党就是主,共产党比儿子好。儿子在外打工,只给她口粮,还有一搭没一搭,但共产党每个月都会妥妥的发80多元退休金给她,让她有了极大的心理支柱。她住的房子还是土房子,房顶多处漏雨,地面还是土地面,但走进房子里,能看出在她能力范围内,把屋子收拾的非常利落,破旧的屋子掩盖不住她光明的心态。老人物质上是很满足的,但也是非常孤独的,很少有人来看她,虽然她有三个孩子和几个孙子。她什么都不怕,就怕生病,因为病了就可能起不来,死了都没有人知道。如今的农村,孙子和父母,父母和老人,大多都分开了,家庭大多都解体了,失去劳动能力的老人到处都是,绝大多数都无人直接照顾。但这些老人自我照顾的能力也都超强,他们一生从事农业所锻炼的心态和身板,在支撑着他们的自我养老,而国家在农村实现的全面保障,确实非常非常重要,这是农村老人最重要的心理支柱,不得不承认,国家保障的重要性超过儿女,虽然孝子孝孙的传说时常有,但总体毕竟稀少。在我们这样一个农业人口大国,如果不搞社会基本保障,这么多农村老人的命运无法想象。

 

从80多岁的人往下走,发现年纪越小的人,心情越不舒畅,越不愿意留在农村,到了二三十岁这个阶层,几乎都走空了,特别是最近几年,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在急剧下降,原因可能如下:1、小农方式的农业生产成本越来越高,越来越搞不到钱;2、随着集体经济的分崩离析,人越来越追逐短期利益,造成人际关系越来越恶化;3、城市建设加快,提供了大量的就业和城市化的机会。总的来说,从80年代包产到户后,30多年来农村的生产积极性是在缓慢下降的,而到最近几年下降的非常厉害,这些年农村很多地方的生态好转,原因居然是土地的荒芜,很多地都种上树了。而这种种树保地的浪潮,具有多米偌骨牌的效应:一家种树,遮住了阳光,会影响邻居土地的作物生长,于是逼的邻居也种树算了。很多农民,都已经要花钱买粮食吃了,虽然眼前在市场上都能买到粮食,但他们困惑,如果按这种趋势慢慢下去,以后大家吃什么?

 

现在从现象上看,农村的树越来越多,绿色在增多,生态在好转,但深入探究,发现农村环境实际上在恶化。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劳动力不断流失,劳动力不断商品化,农产品的实际估值被市场不断压低,农业生产被迫大量采用化肥、农药和激素,同时大量的垃圾也运不出去,很多农村现在垃圾都堆积如山,散发出恶臭。这种在绿色掩盖下的环境污染,已经付出了代价,即便80多岁的不识字老人,都发现身边得怪病的人明显增多,而滁州天使协会去年救助的二十多个白血病儿童,居然90%都来自青山绿水的农村。而那些40-60岁左右依然坚守在农业生产第一线的人,他们都很清楚化肥、农药、激素等大量使用造成的后果,那就是土壤的恶化、作物品质明显下降、害虫抗药性不断上升,以及对人健康的影响。在和三官一位菜农的交流中,他告诉我们他这里芹菜都没法种了,因为土壤问题,种了就生病。而在十几年前,三官的蔬菜能卖到南京那边,现在南京那边已经不要我们滁州的菜了。菜农送给我一根自种的黄瓜,保证没打农药,吃了几口后,觉得好难吃,一点黄瓜味都没有。过去我们滁州的地产蔬菜是滁州人的骄傲啊,因为好吃,即便不好看,都卖的比外地菜要贵,但如今的滁州蔬菜,品相不如外地菜,口味的优势看来也丢掉了。在种蔬菜的田间地头,能看到各种药袋子,腐烂的农膜大量和土壤混在一起,大棚非常原始,蔬菜的种植水平是十分低下的。目前,政府和社会组织也没有人下来指导菜农怎样改善种植,怎样合理的使用农药,农民对于农业生产方面的知识,主要来自于种子公司和药品公司,他们说怎么用,农民就怎么用。然而商业公司提供的种子,现在都不能留种了,而且越来越贵;药品公司的药品,只要国家禁止使用一种旧药后,推出的新药就会更贵,在降低毒性的同时,喷洒量就必须增加,种子和农药已经牢牢的把农民拴住了。

 

我们问菜农,如果现在种菜,不用化肥和药物,把农业种植的导向从单纯追逐产量向安全和口感方面转变,还能不能种。他想了会,肯定的回答:是能够做到的。但需要来自两个方面的支持,一个是新技术方面的指导和投入,干活他们是不怕的;一个是因为因此而减产带来的收入风险补偿,也就是要设法把这种菜卖的价格更高。这其中来自收入方面的风险,是农民最主要的心理障碍。和我们聊天的菜农,他和妻子两个人伺候5亩共计12个大棚的蔬菜,基本上每天都起早贪黑的伺候园子,这样一年的收入在5-6万,包含了他俩全部的工时,考虑自己的生活,以及孩子上学和结婚的开支,还是很紧的,所以任何因为革新带来的风险,他们都会非常慎重。同时,这些年来来自销售端的盘剥,也让他们抬不起头来,销售端的人数量少容易团结,而生产端的农民数量很多且一盘散沙。拿藕这种常见蔬菜来说,滁州的批发商基本就5家了,他们很容易就团结起来联合压低收购价,一个藕塘成熟后,如果第一家批发商来跟农民谈谈不下来,后继来的批发商居然会越谈越低,而藕如果过期不收就会烂在塘里,会让农民总是屈服于批发商,而这些年来,做销售的人利润越来越高,菜农的利润越来越低,且政府不对这种状况做任何的干预,这也让菜农更加不敢做技术上的尝试。然而,这不代表农民不想把产品做好,不代表农民没有革新产品的热情。从对农民的访谈,我们能清晰的感受到,做产品的人,没有脱离农业生产的人,在整个农业的产业链中是最有良知的阶层,因为他们对作物有感情,他们对最重要的劳动工具——人本身的健康具有最理性的认识,他们在种植生命的同时,也深情的把玩着这些生命,他们在用百草枯铲除了田头的杂草后,内心也是矛盾的,也是担忧会影响人的健康,但是,来自各种环节的压榨和诱导,前拉后推,让他们无法掌控自己的生产方式。

 

我可以负责任的下一个结论:在食品安全和环境恶化问题的矛盾中,农民不负主要责任。表面看农民直接造成了食品安全和环境污染,但这绝不是农民本身的意愿,而将来改善这些问题的人,除了他们也不可能有第二个阶层。有一位茶农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让我记忆至今:不管你政府政策怎么变,农业生产的模式怎么改,最终干活的不还是我们这些人?

 

这次的调查,我们重点访问了两位生产队的队长,一位60多岁,一位50多岁。他们都是干了多年的生产队长,对农村的历史变化具有宽广的视野,一些见解的深刻完全超出了我们访问的人。和他们交流,我重点放到了农村经济基础的变化上,因为他们过去都是带头人,积极分子。和年龄较大的这位队长交流,他思路极其清晰。先提到了农村的人文变化,他很肯定的说,农村的生活水平是大幅提升了,但是道德水平确实是大幅下降了。他做了个前后对比,在过去大呼隆时代(集体经济时代),人的道德水平是非常高的,到了什么程度?晚上常会有人偷偷的去把别人的活帮忙干掉,问谁谁都不说;那个时候人心也特别齐,想干个什么大事,比如修坝筑堤,开垦荒山,一呼百应,而侵吞集体财产的事情基本是不可想象的,农村的那些带头人都是些身先士卒讲奉献的积极分子。而到了今天,集体的观念基本形同虚设,没有人再为集体出力,不要说集体干大事了,就是喊人来修个渠,张口谈的都是钱,集体资产不断荒废和缩小,而那些能侵占的东西,比如山林等,都成了个体的肥肉,总有一些人带头去搞集体财产,队长出面制止,结果还被这些人打市长热线,然后问责到镇上,镇领导总是说要和谐,不要搞狠,挨熊的却是队长。“这年头,没有黑白,不分是非了!”队长如是说,扬善就必须惩恶,这个最基本的道理,上头似乎都不懂了。能看出,他的精神是非常苦闷的,这种道德氛围下,队长不要说干点事情,连自身都难保了。我问他,农村道德的变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假思索的说:从大包干开始。我惊讶的问他:历史书上说,因为集体经济人都没有干劲,都在吃大锅饭了,偷奸耍滑,才搞大包干分田到户的啊?队长冷笑了一下,缓缓的说开来:人群到哪里都分左中右,一万年都是这样。集体经济时代肯定有偷懒的,但从来都是少数。那个时候在积极分子的带动下,农业生产非常有纪律,就像今天的单位上班一样,每天都要出工,在这种集体劳动的场景中,只要有积极分子,大多数人是不好意思偷懒的,因为农民也是非常要面子的。而在中央精神的不断指引下,积极分子总是层出不穷!所以大多数人就这么咬着牙跟随着积极的人,我们之前访问的那个84岁的老太太,记忆起她的年轻时代,就说那个时候很苦,每天都在干活,但她只要看到别人在干,就对自己说,人家能干,我也就能干。其实这种苦,和旧社会那种被威逼利诱的苦,不是一种性质的,在集体劳动中党员干部都带头干,是真干,这种情况下,你不干,面子上是过不去的。然而我看到的一些新奇的历史观点,完全混淆了是非,把集体经济时代当作集中营,这是完全错误的。因此,扣除掉人的偷懒因素,大呼隆时代人实际的出工量要比现在的农业生产高不少,那个时候土地都是精耕细作有计划的,不像今天,农民的生产已经自由化,单门独户,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想怎么省事就怎么省事,所以才出现了今天严重的环境和食品安全问题。他的这个说法,也印证了我在组织支农活动时发现的一个规律:集体劳动特别容易调动情绪,只要有人积极,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偷懒。我还有一些疑惑,继续追问他,既然过去农村生产积极性这么好,那为什么到了大包干的时候才吃饱肚子?说到这里,他有些激动起来,但依然很有条理的跟我分析了两点原因:第一点,中国农业的建设,到了70年代,农田改良和水利灌溉系统才全部完成,而种子的改良,也是到了70年代末才基本完成,化肥厂的布局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完成,在这些基础设施和科技条件不到位的时候,人出3分工才能收获今天的1分粮啊!分田到户是在短期内刺激了农民的生产,但你得有东西可分啊。第二点,大呼隆时代也确实有一定的问题,就是积极分子,那些道德模范的话语权太大,除了集体观念强,国家观念也强,总想着多为国家打点粮食,所以每当上头下来问有没有困难啊?总是说没有困难,结果农村总是征过头粮,而且还相互攀比。领头的带头讲奉献,结果村民只好跟着吃不饱。不过我觉得这也不是致命的问题,调整分配政策即可。同时,分田到户后,因为单门独户没有能力使用大型机械,很多集体的机械就此荒废,甚至被一些人巧取豪夺了,农业在机械化方面大大的退步了很长一段时间。听队长讲到这里,对共和国60年来的农业生产变迁史,感觉前后的逻辑都完整的贯穿起来了,我仿佛看到了这样一个画卷:一个整体的、有机的大地,被人为的分割了,于是附着在这土地上一群亲密无间的人,之间的关系也渐渐的隔开了,但大地无论你怎么划分,它本质上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人为的分割,阻挡不了实际的联系,于是困在方寸之地的人与人之间便开始争夺,开始互害。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而不是相反。

 

在我们访问的另外一位五十多岁的队长,发现他的生产队集体涣散的更是彻底,集体财产和集体收入基本没有了,每年只有一个电灌站,上头有个5000元的拨款,就这点钱,大家伙还盯着想搞点;每次集体开会按规定需要议事,喊人都不来,说开会会误工耽误挣钱,最后无奈定了个规矩,每次开会来每人发50元作为误工费!参观他的生产队,虽然单门独户房子盖的不错,但村里垃圾遍地,水塘脏臭,无人问津,蔬菜种植水平更是非常低下。我问他怎么改变这些问题,他很麻木,只是说每天有干不完的事情,没有精力管这些了,上头要么要他处理各种无关痛痒的政务,要么要他配合各种检查说些空话假话,于是队长在村民眼里已经成了一个笑话。我问他为什么要干这个队长,他挠挠头说不上来,只是讪讪的对我说,我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但我保证我自己,守住底线,不害别人,不私占公产。。。

 

有的人对农村生产没有概念,可能会问,没有集体,就这么个体自由发展不是挺好的么?但问题是人类社会的发展是有规律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马太效应告诉我们,如果不加干涉的话,人类社会的发展总是遵循“穷者越穷,富者越富”的规律。自由独立的个体组合是不稳定的,一定会有力量崛起而影响控制其他大多数的人,这种力量,要么是负能量的,要么是正能量的。我现在就可以隐约的看到未来中国乡村的局面——如果按今天这种惯性走下去,20年后统治中国乡村的是黑社会,而不再是这些在坚守底线的老队长、老党员。物质总是要运动的,没有主动的出击,正能量的底线是守不住的。如今,村民们轻蔑队长,而队长也轻蔑镇政府,说他们面对矛盾胆小而懦弱,只看镇里领导一届一届的换,从不知他们到底在干些什么,村民们更是连镇长是谁都不知道了,也不关心。整个人群,无论是横向还是纵向,都在快速的分裂。

 

分析到这里,无论是农村的精神面貌和道德问题,还是农村食品安全和环境污染等等的问题,我感觉都可以下一个总的结论了:这一切的变化都源自于生产关系的变化。具体的生产关系变了,人的意识形态也就变了,并反作用于生产的本身。生产关系是人类道德文化的源头,人类从来就没有凭空而来的道德文化。我现在理解了毛泽东当年为什么坚决反对分田到户,因为土地分了,附着在土地上的人心也就分了,但人总是要发生关系的,于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从直接而合理的关系(社会主义),变成了物与物的交换关系(资本主义)。人的精神是无穷的,但也具有两面性:一面体现在整体利益方面,叫做公心,另一面体现在个体利益方面,叫做私心,这两种精神都能够发展物质生产,但人的私心必然产生个体孤立的恐惧感,这种动力虽然可以带动物质的生产和交换,但这种生产是不健康的,建立在损害他人利益,过度透支自然资源的基础上,故此会带来道德文化和环境损害问题,这对我们人类整体生存发展总体有害的。

 

今天,回过头来看共和国前三十年的历次政治斗争,始终贯穿着两条路线的斗争,始终围绕着土地的分与合,如今终于深刻的理解。中国到底走社会主义路线,还是资本主义路线,非常重要,因为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产关系。过去对什么是社会主义,什么是资本主义,我并没有什么理解,现在看来,社会主义路线是以人的集合——集体与社会的发展为导向的路,是以人为本的;资本主义路线是以人类的身外之物——物质利益的发展为导向的路,是以物为本的,以物为本其实就是以少数人为本。走资本主义的道路,意味着个体无尽的奔波和尘劳,意味着永不可能到来的幸福;走社会主义的道路,意味着有痛,但并快乐着,因为我们有能力不断的纠错,我们能够回归自己——人类的整体。有的人会说,社会主义,过去不都是穷的代表么?其实这种说法是很短视的,社会主义就是以人为本,以人为本其实就是以人类的整体利益为本,在人类的整体利益中,必然蕴含了丰富而美好的物质世界,必然蕴含了食品的安全和环境的保护,只是因为要求物质世界的发展和人本身的发展是均衡的,从而一开始慢了一些,但这种慢是健康的,就好比有机种植的食品总是要好过激素和化肥种出来的食品。

 

我们今天的问题还能够纠正么?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但从我们对农村的调查来看,依然有希望。因为一大批坚守底线的人还在,他们还能动,还愿意动,还有着清晰的红色记忆,还有着因历史反差而形成的深刻认知。如果错过了这个时代,中国农村将走向一条不归路,中国将走向不归路。而引领这个浪潮的力量究竟是谁?我现在寄希望于中国共产党,因为自上而下的变革代价是最低的,因为共产党就是要搞社会主义的,就是要奔向共产主义的,你这样做人民自然会团结在你身边;你共产党不搞共产主义了,就不是共产党了,人民就一定会抛弃你,就一定会有其他的力量取代你,苏东剧变已经历史的证明了这一点。我们过去需要革命,因为我们的先辈需要活下来,需要基本的公平;而我们今天一样需要革命,因为我们需要安全的食品,需要清洁的环境,需要人的全面发展,需要美好的人际关系,需要重振精神的世界。

 

谁来扛起革命的大旗?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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