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不断革命论的部分可以看出托派是多么“左”,多么“革命”。这种左不是表现在起点、表现在目前阶段上,而是表现在以后、未来、可能达到的中间点还有终局上,所以这种左就更加精致、更加隐蔽,好像只是因为大家对形势、条件、最终可能性的估计有所不同罢了;好像只是因为托派独具慧眼,我们看不到的形势、客观根据,在托派看来全是铁板钉钉的“必然”事实了。

对于我们阶段进程革命论者而言,无产阶级争取民主制只是因为他需要争得政治自由,而他需要争得政治自由只是因为他要更加有力地争得无产阶级专政。因此,政治自由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是达到最终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的手段,这一点本是大家都同意的。区别只在于,从争取政治自由到争取无产阶级专政,二者之间到底会怎样联系起来?到底是紧密联系、交叉包容,还是没有那么紧密、因而比较独立、比较分开呢?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只能一方面有所准备,一方面立足于实际。实际达到哪种阶段了呢?已经融合,尚未融合?已经可以看到转化为社会主义革命的可能性,还是仍然看不到有把社会主义革命提上日程的可能性?已经可以看到把政治自由放在社会主义专政的整体一环中进行解决的可能性,还是说这种可能性并不确实、并不牢固,因而具有很大的主观因素和冒险因素呢?所有这些,都只能根据实际情况来解决。而托派却有自己不平衡与综合发展、领导力量与阶级斗争的绝对规律、特殊规律,能够超脱现在的阶段和材料,看到以后的“必然的”阶级斗争的未来局面,然后断定一切怀疑、犹豫、不确定、不信任、谨慎等,都是多余的、不必要的,而相信未来“必然”如此、“一定”如此、“绝对”如此。所以只能看到现在、却看不到以后的人,他们觉得太机械了。革命家应该学会“预言”,并把策略牢牢建立在对未来“预言”的基础之上。

同理,对于世界革命的估计也是如此。对于我们阶段进程革命论者而言,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无疑是一个世界范围内的事件,社会主义革命无疑是国际革命、世界革命,它只会在世界范围内才能得到最终解决。然而,“只有……才能……”不代表“现在……就能……”,只能是国际革命,然而实际上、现阶段,一国革命和世界革命之间的可能的联系形式到底是怎样的呢?这种联系到底可不可靠,能不能成为准确的依据呢?无产阶级在本民族范围内争得政治统治,只是为了在世界范围内也争得同样的政治统治,最终抵达世界社会主义革命。然而,从一国革命到世界革命,二者之间到底会怎样联系起来呢?几个国家同时革命,还是一定期间内相继革命、连锁革命,还是间断性的比较独立的国家一个一个革命,还是所有这些形式的综合交叉?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仍然只有一方面做好准备,一方面立足于实际。而托派又一次“预言”好了,革命“一定”是世界革命,革命“一定”不会停留在民族的疆域上,而策略就要建立在这种对未来“预言”的牢固基础之上。

上篇的“不断革命”就是如此,它向我们展示了一种小资产阶级的极左狂热的理论面貌,这种狂热不发生在日常改良斗争的起点上,而是隐蔽好、积蓄好、潜伏好,专门等那种“形势特别高涨”、“局面特别紧张”的中间时刻、中局时刻来爆发。所以这种争论也就特别费劲,因为我们也是向往并无限希望这种美好结局的,区别只在于我们没有那种确信,而托派却有特殊的方法来笃定。结果就是我们更保守、更机械、更机会主义,而托派们就是更能发挥无产阶级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和革命英雄主义干劲了!

所以托派的全部热情、全部精力,都高度集中在那个“中局”上。它只对这个“中局”特别坚持、特别笃信;而离开了这个中局,一头一尾,一个是日常工作中的准备斗争和党的建设,一个是革命胜利后的无产阶级专政和党的建设。这两个方面托派就可耻的动摇起来,滚到小资产右的机会主义立场上去了。因此,一头、一中、一尾,在中间表现出小资产阶级狂热的极左性,在头、尾表现出小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动摇性、不能坚持的极右性。这样一来,上篇极左,下篇极右,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归根结底都是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的理论、观点、情绪和兴趣。

而托派既用中间的三分钟热度保持了自己革命坚强的原则性,那他自然也可以用头、尾两边的灵活、放任、多元承认等政策,来标榜自己的“非包办替代主义的多元自由与多元民主性”。是啊,我们是“包办替代主义”的,是搞“父爱监护”;你们则是搞“工人民主”的,是“群众的好儿子、好公仆”。

总之,下篇一方面是谈无产阶级专政和无产阶级民主,一方面是谈革命之前日常准备工作中的党的建设,在这两方面,我们都将看到托派的可耻动摇和歪曲、修正马克思主义和列宁主义。伟大的无产阶级专政和布尔什维克党的原则竟被削的像泥鳅一样圆滑,丧失了自己任何坚强而刚硬的棱角,这真是只有像托派这样的小资产阶级民主派别才能干得出来的事。

总之,托派小资产阶级革命性的极左极右、摇摆不定,将在本文的上下两篇中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揭露出来。上篇的任务是集中清算左,下篇的任务则是集中清算右。托派立场将动摇到何等可笑的境地,就让我们好好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