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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一步,退两步(我们党内的危机)》

2017-12-18 23:42| 发布者: 龙翔五洲| 查看: 56373| 评论: 0|原作者: 破折号|来自: 激流网

摘要: 《进一步,退两步(我们党内的危机)》是列宁的一篇名著,是列宁为分析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的形势并提出统一的革命政党的组织原则而作的。(1904年),列宁写作了《进一步,退两步》,全面分析了“二大”期间围绕纲领、策略和组织等问题而出现的各种党内分歧,并在此基础上系统地提出了建设一个坚强有力的党所应有的若干组织原则(也称“列宁主义的建党学说”) ...

唯一能够引起而且确实已经引起马尔托夫同志“神经过敏”的,仅仅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简单事实,即马尔托夫同志在代表大会上在关于中央机关人选问题上遭到了失败。这一简单事实的政治意义在于,党代表大会的多数派在取得胜利以后就着手巩固自己的影响,方法就是在党的领导机关中也取得多数,建立起组织基础,以便根据党章同多数派认为是动摇性、不坚定性和态度模糊的东西作斗争……

……

……马尔托夫同志拒绝同我们妥协或作出让步,并在代表大会上用书面向我们提出挑战,而当他在代表大会上遭到失败时,他就哭泣和抱怨起“戒严状态”来了!难道这不是无谓争吵吗?难道这不又是知识分子脆弱性的表现吗?

说到这里,不能不令人想起考茨基不久以前从社会和心理特征角度对于这种知识分子脆弱性所作的精辟的论述。现在各国社会民主党往往患同样的病症,我们向更有经验的同志们学习正确的诊断和正确的治疗方法是很有好处的。因此,我们引证考茨基对于某些知识分子所作的评述,只是从表面上看才能说是离开本题。

“……现在关于知识分子和无产阶级之间的对抗问题又使我们产生了很大兴趣。我的同事们多半会由于我承认有这种对抗而表示愤慨。但是这种对抗确实是存在的,这里也象在其他场合一样,如果企图用否认事实的办法来回避这种对抗,那是一种最不适当的策略。这种对抗是社会对抗,它表现在阶级上而不是表现在个别人物上。个别资本家以及个别知识分子是可能整个投身到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中去的。在这种情况下,知识分子也就改变自己的性质。我在以下的叙述中谈的主要不是这种至今还是本阶级中例外现象的知识分子。在以下的叙述中,如果不作特别附带说明,我所说的知识分子就仅仅是指一般的知识分子,他们是以资产阶级社会为立脚点的,是知识分子阶级的典型代表。这个阶级同无产阶级之间是存在某种对抗的。

这种对抗和劳资对抗不同。知识分子不是资本家。诚然,他的生活水平是资产阶级的,并且他在没有变成游民以前不得不维持这种水平,但是同时他又不得不出卖自己的劳动产品,而且常常还要出卖自己的劳动力,他往往受到资本家的剥削和一定程度的鄙视。所以,知识分子同无产阶级在经济上是没有任何对抗的。但是他们的生活状况和劳动条件却是非无产阶级的,因此在情绪上和思想上也就产生某种对抗

无产者作为孤立的个体等于零。他的全部力量,他的全部发展,他的一切希望和愿望,都来自组织,来自他和同志们的有计划的共同活动。当他成为强大有力的机体的一部分时,他就觉得自己是强大有力的。对他来说,这个机体就是一切,而单独的个体同这个机体比较起来是没有多大意义的。无产者作为无名群众的一分子以最大的自我牺牲精神进行着斗争,他毫不计较个人利益和个人荣誉,他在指定的任何岗位上都履行自己的职责,自愿地服从贯穿于他的全部情感和全部思想的纪律。

知识分子的情况则完全不同。他不是运用实力,而是利用论点来进行斗争。他的武器就是他个人的知识,个人的能力,个人的信念。他只有凭借自己的个人素质才能起一定的作用。因此,在他看来,个性的完全自由是顺利进行工作的首要条件。他作为某个整体的从属部分而服从这个整体是很勉强的,是迫于必要而不是出于本人心意。他认为纪律只有对群众才需要,对上等人物是不必要的,至于他自己,当然是属于上等人物……

……尼采的哲学主张超人崇拜,对这种超人来说,全部问题都在于保证他自己的个性得到充分发展,个人对任何伟大的社会目的的任何服从都是卑鄙可耻的,这种哲学正是知识分子世界观,它使知识分子根本不能参加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

除了尼采以外,易卜生可以说是符合知识分子情绪的知识分子世界观的另一位杰出代表。他的斯多克芒医生(《人民公敌》一剧中的人物)并不象许多人所认为的那样是个社会主义者,而是一个知识分子的典型,这种知识分子必然会同无产阶级运动、甚至任何人民运动发生冲突,如果他试图在运动中起作用的话。其所以如此,是因为无产阶级运动也和任何民主运动一样是以尊重多数同志为基础的。斯多克芒这类典型的知识分子认为‘紧密的多数派’是应当被推翻的怪物。

……李卜克内西是社会主义运动所需要的理想的知识分子的榜样,他满怀着无产阶级的感情,他虽然是一个出色的作家,却完全没有知识分子所特有的心理特点,他心甘情愿地行进在普通士兵的行列之中,在指定给他的任何岗位上工作,使自己完全服从于我们的伟大事业,并鄙视按照易卜生和尼采精神教育出来的知识分子一处于少数地位就抱怨自己的个性受到压抑的那种颓丧的啜泣。这里还可以举马克思为例,他从来不想突出自己,他在国际中不止一次地处于少数地位,每次他都模范地服从党的纪律。”[注:卡尔·考茨基《弗兰茨·梅林》,载于《新时代》第22年卷(1903)第1册第4期第99—101页。]

马尔托夫及其同事们只是因为一个旧小组没有被批准就拒绝担任工作,抱怨人家用戒严状态和非常法来“对付独立团体”,这也正是处于少数地位的知识分子发出的那种颓丧的啜泣,当“南方工人”社和《工人事业》被解散的时候,马尔托夫对这些独立团体并不关心,而当他的团体被解散时却关心起来了。

马尔托夫在我们党代表大会上(尤其是在代表大会以后)滔滔不绝地对“紧密的多数派”首先发出种种抱怨、非难、暗示、斥责、造谣和诽谤,这也正是处于少数地位的知识分子发出的那种颓丧的啜泣。

……

著名的“戒严状态”一词现在已经永远具有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意义了,至于它曾经是一个何等“吓唬人的字眼”,这可以从代表大会快结束时,即进行选举以后发生的表面上很小但是实质上很重要的几件事实来说明。马尔托夫同志现在极力宣扬这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戒严状态”,煞有介事地自欺欺人,硬说他所臆造的这个稻草人的意思就是“多数派”对“少数派”进行了某种不正常的压迫、攻击和驱策。下面我们就会让大家看看代表大会以后的情况。但是,即使拿代表大会快结束时的情况来说,也可以看出,在选举以后,“紧密的多数派”不但没有压迫这些不幸的、被驱策的、被侮辱的、任人宰割的马尔托夫分子,反而自动提议把记录委员会中的三个席位分给他们两个。拿策略问题和其他问题的决议案来说,也可以看出完全切实地讨论问题的情况,当时提出决议案的同志的署名往往表明,可怕的紧密的“多数派”和“被损害和被侮辱的”“少数派”是互相交替提出决议案的。这难道象是“解除工作”以及别的什么“驱策”吗?

(十四)代表大会上斗争的一般情况。党内的革命派和机会主义派

……

……我们在代表大会整个讨论过程中详细考察过的四个基本集团,即:(1)火星派多数派,(2)火星派少数派,(3)“中派”,(4)反火星派。这些集团在原则色彩上的区别,我们已经从许多例子中看到了,如果有人因这些集团的名称太使爱曲折前进的人联想到《火星报》组织和《火星报》方针而不喜欢这些名称,那么我们要向他们指出,问题不在于名称。现在,我们已经根据代表大会的一切争论考察了各种色彩,也就容易用表述各个集团色彩的实质的评语来代替那些已经用惯和听惯的党内的名称(使某些人听来刺耳的名称)。如果这样做,我们就可以看到这四个集团的名称如下:(1)彻底的革命社会民主党人;(2)小的机会主义者;(3)中等的机会主义者;(4)大的(按照我们俄国的尺度来讲是大的)机会主义者……

……代表大会的“中派”是在什么时候跟火星派一道走的呢?或者是在反火星派也跟我们一道走的时候,这里只有很少的例外情况(通过党纲,不问理由如何而批准《火星报》),或者是在仅限于作一些声明而不必直接采取一定的政治立场的时候(承认《火星报》的组织工作而不必对个别集团切实地实现《火星报》的组织政策;否决联邦制而不妨碍在讨论联邦制的具体草案问题时弃权,例如马霍夫同志就有过这种例子)……

……彻底的火星派和不彻底的火星派共同反对所有反火星派和整个“中派”。这类表决主要涉及的问题是,实现《火星报》政策的某种具体计划,即在事实上而不只是在口头上承认《火星报》……这一类“划分”明显地表明,在关于实现我们的原则的许多问题上,中派是跟反火星派一道走的;他们接近反火星派比接近我们的程度大得多;他们在事实上倾向于社会民主党机会主义派比倾向于社会民主党革命派的程度大得多……

……一小部分火星派分子脱离出去而转到反火星派方面,结果就使反火星派获得胜利(当他们还留在代表大会时)……究竟哪些分子是偶然和暂时地时而转到这边,时而又转到那边;哪些分子又是一往直前地同阿基莫夫们结成牢固的联盟。根据最后一次表决,即表明最终地分为多数派和少数派的那次表决,显然可以看出火星派少数派同整个“中派”以及反火星派残余完全打成一片了……

现在我们就根据各类表决的客观材料给代表大会作一个总结。

人们往往说我们代表大会上形成的多数派带有“偶然”性质。马尔托夫同志在他的《又一次处在少数地位》中就是拿这个作为唯一的理由来安慰自己的……说多数派是偶然现象,在一个意义上,而且只是在一个意义上,即在断定七个极“右派”机会主义分子是偶然退出代表大会的意义上,才能这样说。他们退出大会有多大偶然性,我们成为多数派也就有多大偶然性……但是,试问在多大程度上可以真正认为这七个人的退出是偶然的呢?对于这个问题,那些爱说多数派是“偶然”的人是不愿意理会的。这是一个使他们不愉快的问题,退出代表大会的是我们党的右派中的最激烈分子而不是左派中的最激烈分子,难道这是偶然的吗?退出代表大会的是机会主义者而不是彻底的革命社会民主党人,难道这是偶然的吗?这种“偶然”退出,难道不是同在整个代表大会期间进行的并且在我们图表中十分明显表现出来的反对机会主义派的斗争有某种联系吗?

只要提出这些使少数派不愉快的问题,就可以看出,硬说多数派是偶然这种话是要掩盖什么事实。这是一个毫无疑问和不容争辩的事实,即少数派是由我们党内最有机会主义倾向的党员组成的。少数派是由党内那些在理论上最不坚定、在原则上最不彻底的分子组成的。少数派正是由党内的右派组成的。多数派和少数派的划分,是社会民主党划分为革命派和机会主义派,划分为山岳派和吉伦特派的直接的必然的继续,这种划分不是在昨天才出现,也不只是在俄国工人政党内出现,大概也不会在明天就消失。

……

把《火星报》旧编辑部这样一个小组中充满顽固的小组习气和革命庸俗观念的事实看成分离的原因,这是不是可笑呢?不,这没有什么可笑的,因为起来维护这种独特的小组习气的是我们党内所有在整个代表大会期间都为维护任何小组习气而斗争的分子……所有借口庸俗观念和小组习气的祸害具有“历史”性而为之辩解和加以维护的分子。狭隘的小组利益如果只在《火星报》编辑部一个小组中比党性占上风,那也许还可以认为是偶然现象。但是竭力维护这种小组习气的是同样重视……“历史继承性”……的阿基莫夫和布鲁凯尔之类的同志,象哀悼旧编辑部“被谋害”那样痛心地哀悼《工人事业》“被谋害”的叶戈罗夫之类的同志,以及马霍夫之类的同志等等,这就不是偶然的了。常言说得好:你告诉我,你同谁相识,我就能告诉你,你是什么人。你告诉我,谁是你的政治同盟者,谁投票赞成你,我就能告诉你,你的政治面貌是怎样的

……

代表大会(以及党)划分为左派和右派,划分为革命派和机会主义派的事实本身,不仅没有什么可怕,没有什么危险,而且甚至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恰恰相反,俄国(而且不仅是俄国)社会民主主义运动最近十年的历史,必然地、不可避免地导致这样的划分。至于形成这种划分的根据是右派所犯的许多很小的错误,很次要的(比较来说)意见分歧,这个情况(这个使从表面看问题的人和头脑庸俗的人感到惊奇的情况)却表明我们全党向前迈进了一大步……现在,当少数派在代表大会以后的无政府主义行为几乎使党陷于分裂时,经常可以看到这样一些聪明人,他们说:为了组委会事件、“南方工人”社或《工人事业》的解散、党章第1条、旧编辑部的解散等等这一类小事情,究竟是不是值得在代表大会上进行斗争呢?谁这样说,谁就是把小组观点带到党的事业中,因为党内各种色彩之间的斗争,当它还没有导致无政府状态和造成分裂的时候,当它还是在全体同志和全体党员一致承认的范围内进行的时候,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是必要的。而我们在代表大会上同党的右派,同阿基莫夫和阿克雪里罗得,同马尔丁诺夫和马尔托夫进行的斗争,是绝对没有超出这个范围的[注:说到这里,我不能不想起我在代表大会上同“中派”某一个代表的谈话。他向我抱怨说:“我们的代表大会充满了多么沉重的气氛啊!这是残酷的斗争,这是鼓动互相反对,这是激烈的论战,这是非同志式的态度啊!……”我回答他说:“我们的代表大会太好了!公开地、自由地进行斗争。各种意见都得到发表。各种色彩都暴露出来。各种集团都显现出来。手举过了,决议通过了。一个阶段渡过了。前进吧!——这一切太好了。这才是生活。这并不是知识分子那种无休无止的讨厌的无谓口角,他们停止这种无谓口角,并不是因为他们已经解决了问题,而只是因为他们说得疲倦了……”这位“中派”同志用大惑不解的目光看着我,耸了耸肩膀。我们没有共同的语言]……

……很自然,除了色彩问题以外,代表们在进行选举时还要考虑某某人是不是适当、工作能力强不强等问题。现在少数派总想把这两个问题混为一谈。这两个问题各不相同,这是不言而喻的……对于不同的问题,应当用不同的方法来回答。对于色彩问题,应当在代表大会的记录中,在所有一切问题的公开讨论和表决情况中去找答案。关于某人是不是适当的问题,大家在代表大会上一致决定用秘密投票来解决。为什么整个代表大会一致通过了这样的决定呢?——这是一个十分浅显、无须多谈的问题。但是,少数派(当他们在选举中遭到失败以后)甚至连浅显的道理也开始忘记了……我们从各个角落听到所谓选入中央委员会的人没有工作能力、不适当、心怀叵测等等流言蜚语,但是关于代表大会上那些为取得中央委员会中的优势而斗争的不同色彩,我们却丝毫也没有听到什么。我觉得,在代表大会外面散布关于个人品质和行动的流言蜚语,是不体面的和卑鄙的。用这种流言蜚语在代表大会以外进行斗争,我认为,这就是诽谤行为。对于这些流言蜚语,我能给予公众的唯一回答就是指出代表大会上的斗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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