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保闹剧 先说说托洛茨基派,这个派别在官僚社会主义时代遭到了牢狱之灾,大量托派革命者被送进监狱。如今,旧人大多凋零,新一代年轻人基本属于天生天养的托派青年。正因为缺乏本土根基,一部分托派在阶级斗争和阶级宣传上沦落成小号斯大林派,把扩大自己派别组织(某些时候也可以算是无原则包庇的帮派组织)看得比促进无产阶级斗争包括捍卫言论自由的斗争更重要,不但没有使得托派思想真正为真诚的进步青年们所接受,反而沦为可笑的“亚文化景观”。我们看下他们抛出的文宣吧,罗列了一通大家都熟悉的托派理论,抽象地表述了最最革命的立场,“我们应该援助被资产阶级国家迫害的斯大林派,但揭露斯大林主义官僚专断的本质”。这个固然没错,但落实到实际生活领域里呢,他们开始往出来声援的托派同志放冷枪,指责出来声援的同志们号召的“放弃派别成见”是放弃对斯大林毛泽东主义的批判。其实,我们所说的“派别成见”恰恰是指觉得“这是张云帆和他们某些毛派的事——与我们无关”的思想,而那些个“托派先生”们或多说少地表达了这样一种令人不齿的宗派主义思想,他们干的事情无非是:1.把大路货放在橱窗里展示了一遍,“哎呀,我们是革命的,要揭露斯大林主义”;2.指责不追随他们正统路线的托派同志丧失原则,因为他们参与签署了一个声明,这个声明并不激进,只是一个为了声援和倡导言论自由而做的文宣,文宣既避免无意义的直接对抗专断国家的高调姿态,也彻底杜绝在声明中散播对国家机器“中立”的幻想,作为一个具有联合战线功能的文本,参与起草并联署的托派同志们希望以一个短期盟约性质的出击宣言,配合运动的开展,要说到批判斯大林毛泽东主义,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上的托派同志们比这些嗜讲派性、估值而动的托派政客们更深刻,放冷枪的先生们只会用一些干瘪的符号进行叫骂,说到底,这是一种“没有斯大林在场的斯大林主义”,他们巴不得这个为了“声援被资产阶级国家迫害的斯大林派”而形成的短期联盟过早渗入总体性纲领认识方面的分歧陷入崩塌,那时,他们作为看戏的清谈家们,可以躲在中国内地某个小山脚下幸灾乐祸,“那些人的路线已经破产了,同志们,革命马克思主义的真谛就在于……”3.为了贬低跟他们观点对立的托派同志的倡议,吹捧香港左翼社民派Left21起草的声援声明,如果明眼人看过Left21起草的文宣,会发现里面多了好多政治化的诉求,但这种诉求是什么呢,“实现民主和平等的中国”,我们知道,由于这些社会民主主义者一贯的激进改良主义立场和普通群众的“习见”,这里的“民主”基本是指代“资产阶级民主”,它只可能是代表财富和知识精英统治的“寡头民主”而非“让少数没资格的人搞政治”的“无产阶级民主”,社民派在这里显然加入了自己的立场,革命马克思主义者应该同社民派一起声援,但反对他们强加自己的那些“忽悠套话”;4.可是,到本篇文章截稿为止,可爱的托派先生们既没有去签左翼21的声明,也没有发出自己纯而又纯的“革命”声明。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让我们再次回到表演性文本本身,其中写道“ 当然,受形势影响,具体的声援方式可以商榷。大体上应做到扩大社会影响,揭露资产阶级国家的黑暗,向社会宣传工人斗争与争取民主二者结合的必要性,保护自己,坚持独立的阶级原则等。”[2]归根结底,要害在于“保护自己”。 再看毛主义阵营,从情理上讲,被捕的是自己源流相近的同志,毛派阵营理应团结救人。然而,我们看到中国毛主义阵营早就四分五裂了。张云帆、黄理平等人落难后,部分中国毛派的自保丑态令人震惊。第一封营救声援张云帆的信件在网络上公开后,一些毛派团体采取了冷处理,反而高调组织文艺活动,纪念毛主席诞辰124周年,堪称“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部分毛派大哥大姐对能够控制的学生社团号召”声援降温”;一部分毛派领袖的青年跟班们(在被谴责自保后)出来攻讦(那些)谴责他们的人是“标榜自己”;毛派热衷于谈论中国革命经验,他们喜欢谈论“保留革命力量”,却非常不明智地把今天对应上世纪三十年代白色恐怖时期——先生们,不要把自己想象成穿长马褂的地下革命者了,老民国统治阶级有现实的工农革命需要镇压,而今日中国资产阶级虽杜绝民主权利,但也毫无必要在掌控社会的情况下通过“极权恐怖”维护这个制度,因为他们没有必要增加自己的统治成本。何况工人斗争,本来就是需要为风险做好准备的,营救落难同志而受到株连,实在是一种低烈度的风险,如果连这样的风险都不愿意承担,那么,这帮平日里喜欢摘抄列宁语录和毛语录、在学生社团里建立警察统治、高谈严密组织和革命纪律的官僚专断分子,不过是一群威权资本主义制度下驯良的小市民。他们口头激进,行动保守,他们没办法影响无产阶级的日常斗争,但绝对有能力把希望上进的青年人变成自己皮包公司的盲从追随者。 所以,我们看到,当八名毛主义青年质问番禺警官们“讨论马克思主义有什么错”的时候,在后面冷眼旁观的托洛茨基主义和毛主义领袖们也半撒娇半生气地质问道:“自保有什么错?”。 声援毛派的幻象与实用 大陆崇毛派生长在官僚工人国家的尸体之上,又多少因为官僚资本主义需要依靠所谓“特色社会主义”的外壳,而陷入各种可笑的对资产阶级国家幻想,其右翼体现出浓厚的国家主义色彩,而其左翼虽然大体上是站在激进社会变革的立场上,但出于统战需要,毛左对毛右总是怀揣统战迷梦,把中国视为帝国主义列强的青年毛主义者与仍然试图公车上书的少数党内老左的关系并非对立阶级的不同代言人,而更像是儿子和老子。 第一封海内外声援张云帆的公开信里,毛派中不少人以苦谏的姿态,要求“依法治国”、恳请早日释放云帆使他可以“为新时代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3]。之后,一月底为黄理平等人奔走呼吁的观察团声明里,崇毛派发起的声明里有如下苦谏,“目前,我们已进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正在为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而奋斗。xxx主席反复强调,作为执政党和国家的工作人员,要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在当前这个新时代,党和国家的工作人员,应当有更大的自信,以更加积极、更加妥善的方式来解决广大青年的思想问题。”[4]。其他以个人身份发言的毛派也喜欢引用当政领袖的语录,似乎这个国家机器是超然存在的,不但没有诚实地向群众展现这个国家的阶级性质,反而表达一种今日当政者可能是毛主席路线延续者的幻想。当然,毛派们会辩解说,对“主人话语”引述是一种策略,而无兵无将的人只会空谈。 今日中国并无工人斗争进潮的形势,然而,反映无产阶级不同斗争策略的社会思潮多少已经找到各自回响。我们希望把那种独立的无产阶级立场提出来,这一立场从总体性角度出发拒斥对资产阶级国家的幻想,反对为了短期的目标牺牲长远利益的实用做法。然而,我们也看到,无论从掌握的资源还是亲近程度上,那八位毛主义青年,更愿意信任他们那些幻想国家机器作为超然仲裁者的同志和前辈们,我们这些无门无路的马克思主义青年们能尽到自己的一份力量就行了。 14年前,郑州毛派张正耀等人散发纪念毛泽东传单抨击资本主义复辟,在他们因言获罪锒铛入狱之后,一位托派倾向的作者这样写道:“毛左主流派具有下列思想特征——深刻的国家和领袖崇拜、长期脱离阶级斗争造成的清谈风、无比珍视与执政当局的传统与现实联络、浓厚的「前朝遗老话天宝」气息(包括部分年轻毛左)等等。上述特点使得毛左们常常喜谈「革命」冷对罢工;高喊反帝但却「狂顶」中华资本;愿意做(也做了许多)社会调查,却满身「国务院调研室助理」做派。从自我定位来看,大陆主流毛左自觉地扮演着中华资本强国路线的跑腿望风角色,他们的旗帜上首先写着「秩序」而非斗争、「国家」而非工农,「鼎盛」而非解放。”[5]。十年之后,毛派阵营里虽然多了若干真诚的、有担待的青年,但其右翼充当对立阶级调解者的中间商的姿态并没有改变,而多数毛左呢,并不把他们看作需要警惕的敌营谋士,反倒是认为是某种可以统战的对象。 (后页待续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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