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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与社会颠覆

2018-10-8 23:03| 发布者: 龙翔五洲| 查看: 148609| 评论: 0|原作者: 玛利亚罗莎•达拉•科斯特 (Mariarosa Dalla Costa) (1971)|来自: 激流网

摘要: 这篇马克思主义女权理论的经典作品,写于1971年意大利阶级斗争的高潮中,说明妇女的无偿家务如何生产着资本主义积累过程中最昂贵的商品:劳动力(即工人每天去给老板打工的能力),并探讨妇女如何能够利用这一知识去参与阶级斗争,促进能够真正解放妇女的革命。

阶级斗争的新方向

如果妇女在工人集会上要求废除夜班,因为晚上除了睡觉还要做爱,而且如果白天工作白天做爱的话感觉会很不同,那么这就是在与工作的社会组织进行对抗,推动自己作为女性的独立权益,对于丈夫和孩子来说,她们不再是无法得到满足的妈妈了。

但是在新的干预和对抗中,妇女也表示,她们作为女性的权益并不像她们被告知的那样,与阶级利益相脱节、水火不容。长久以来,各种政治政党,特别是左翼和工会,都决定并限制了工人阶级斗争的领域。做爱以及为了做爱而拒绝上夜班是符合阶级利益的。只要对为什么是妇女而非男性提出这个问题进行探究,便可明白整个阶级历史。

如果在学生集会上见到自己的孩子,你就会发现他们是一个个的个体,他们的同伴也是一个个的个体;对于他们来说,你也是一个个体。很多妇女都流过产,也生过孩子。我们不明白在医学学生的集会上,不管是不是学生,为什么她们首先就不能作为女性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呢。(我们以医学学生为例事出有因。不仅仅是当底层的病人被当做研究用的小白鼠时,在教室和诊所里,我们也总能看到对工人阶级的剥削。尤其是,妇女总是实验的研究对象,也是性蔑视、性虐待以及医生自大的主要受害者。)

总而言之:最重要的就是妇女运动的爆发表达了女性权益的特殊性,相关利益迄今为止均与资本主义式的家庭切断了联系。必须在全社会开展妇女运动,整个社会正是建立在对妇女权益的压榨之上的,整个阶级剥削都是建立在“妇女剥削”这种特定的“中介”(mediation)之上的。

所以在妇女运动中,我们必须确定存在剥削的各个领域,换言之,我们必须在发动斗争的过程中重新获得妇女权益的所有特殊性。

每个机遇都不应错过:受驱逐威胁的家庭主妇们可以提出反对,她们家务劳动的应付工资超过了每个月应付的租金。在米兰郊区,很多家庭已经开始以这种形式发动斗争。

使用家用电器令人愉悦,但是对于制造工人来说,制造大量的电器就得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只用工资是很难买下各种电器的,料想妻子们也得独自使用这些电器;这只能意味着她们得待在家里,只不过现在家的机械化水平更高了而已。幸运的工人,幸运的家庭主妇!

问题是没有集体食堂。我们必须牢记的是,资本首先得让所有工人都开上菲亚特,然后才可能开食堂。

因此,如果社区光有开设集体食堂的想法,而不将其纳入对抗劳动组织和劳动时间的斗争实践的话,则存在出现新飞跃的风险,在共同体的层面上和一些诱人的工作中,其对妇女的控制最为严格,因此很有可能食堂里的午饭非常糟糕。

我们要让他们知道,这不是我们想要的食堂,也不是我们想要的游戏中心和托儿所。 22 我们想要食堂,我们也想要托儿所、洗衣机和洗碗机,但是我们也想拥有选择的机会:我们可以选择跟几个朋友在私密的环境里用餐,可以选择花时间陪陪孩子、陪陪老人、照顾病人,可以选择时间和地点。“有时间”的意思是减少工作。有时间陪孩子、陪老人和照顾病人的意思不是到相应的托管机构里看一下就走。意思是我们这批首先被排除在外的人在斗争里应起带头作用,这样其他那些也被排除在外的人,即孩子、老人和病人,才可重新获得社会财富;重新与我们联合起来,我们也和男性联合起来,这一次不再是作为附庸而是自主地联合起来;因为他们跟我们一样被排除在直接的社会生产之外,排除在社会存在之外,而这一切都是资本主义造成的。

拒绝工作

我们拒绝接受“家务劳动”成为妇女专属的工作,凌驾于我们之上。家务不是我们的发明,我们也从未得到过补偿,他们却强迫我们每天干12至13个小时的家务,强迫我们待在家里。

我们必须走出家门,必须拒绝家庭,因为我们要同其他妇女团结起来,一同与所有认为妇女必须待在家里的情境做斗争,不管身在何处,是托儿所、学校、医院、养老院还是收容所,我们将同所有的妇女一起斗争。走出家门本身就是一种斗争,因为我们在家中提供的社会服务无法在其他场合提供,因此所有在外工作的人便提出要求,干脆放弃一直肩负至今的重担,扔回到本应承担这一重担的资本的肩上。斗争引发的改变越激烈,妇女们就会越发加抗拒家务劳动,妇女们也会更激烈、更决绝,斗争规模就会更大。

工人阶级的家庭更难破裂,因为家庭支撑着工人,工人支撑着资本。家庭支撑着阶级,是阶级赖以维系的基础,尽管这是阶级牺牲妇女本身为代价的。妇女是雇佣奴隶的奴隶,而正是对妇女的奴役确保了对男性的奴役。就像工会一样,家庭保护工人,但也确保了工人不论男女只能是工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工人阶级妇女对家庭展开的斗争是至关重要的。

看一看其他在家里或家外工作的妇女,有助于我们找到其他的斗争机会。只要我们的斗争针对的是工作,这种斗争便蕴含在工人阶级对资本主义工作展开的斗争之中。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家务劳动对妇女进行剥削的历史仍然具有特殊性,这与核心家庭的存续息息相关。妇女斗争的具体过程是必要摧毁资本主义社会秩序建立起来的核心家庭。这为阶级斗争增加了一个的新维度。

B. 被动性的生产力

然而,妇女在家庭中扮演的角色不仅仅是隐形的、无工资的社会服务提供者。如我们在开篇中所述,将妇女囚禁在单一的补充性功能中,并在核心家庭中使其服从于男性,都是以妇女缓慢发展的身体完整性(physical integrity)为前提的。在意大利,天主教认为女性低人一等,因此女性被迫在婚前实行禁欲,婚后也处于性欲被压抑的状态,性生活只是用来繁衍子嗣,强迫妇女生孩子。因此形成了“英雄母亲和幸福妻子”的女性形象,女性的身份成了一种纯粹的升华,论其功能,女性本质上也只是他人情绪的接受者,家庭对抗的缓冲者。女性性冷淡必须重新定义为性功能中被迫的被动接受性。

如今,家庭主妇的被动性本身也具有“生产性”。首先,被动性把女性变成了男性在家外遭受压迫的发泄口,变成了男性渴望行使权力的对象,这种权力是在资本主义工作组织支配性的灌输下形成的。就此意义而言,女性对于资本主义本身也具有生产性;她成了由资本主义导致的社会冲突的安全阀。其次,女性之所以具有生产性,是因为对其个人自主性的彻底否认,强迫她们将挫败高尚化成一系列以家庭为中心的需求。这是一种与家务劳动完美主义强迫症类似的消费。显然,不需要我们去告诉妇女她们的家里需要什么。没人能定义其他人的需求。我们需要的是组织斗争。通过斗争,“高尚化”变得不再必要。

死亡劳动和性的痛苦

我们建议使用“高尚化”这个词。单调琐碎家务导致的挫败感与性被动导致的挫败感实为一体。性创造力和劳动创造力这两个领域,都是出于人类需求,我们无需对“相互影响的先天和后天活动”加以界定的领域。23 对于妇女而言(也对于男性而言),先天和后天的权力同时受到抑制。女性被动的、被插入的性强行创造出了爱整洁的家庭主妇,反而令单一的组流水线工作显得轻松了。大多数家务和规训都是琐碎的,需要每天、每周、每年重复相同的工作,每逢假日还需加倍,这杜绝了不受约束性行为出现的可能性。小时候我们即为受苦受难做好了准备:我们接受的教导是要在洁白无瑕的床单上透过干净的性行为获得幸福;同时牺牲性和其他创造性的活动。

到目前为止,透过摧毁阴道高潮的谬见,妇女运动令人瞩目地揭示了男性严格界定并限制女性性潜力的生理机制。如今我们可以开始将性同创造力的其他方面重新整合在一起了,我们可以探寻性是如何受到限制的,直到我们从事的工作不再残害我们,不再损害我们的个人能力,直到我们的性同伴不再是我们的主人,不再受其工作的残害。要想驳倒阴道谬见,就要主张与卑躬屈膝和自我高尚化相对立的女性自主性。但是并不只有阴蒂与阴道之间是对立的。两者还与子宫对立。阴道要么是繁衍劳动力并将其作为商品出售的道路(子宫的资本主义功能),要么是我们自然权力和“社会设施”(social equipment)的一部分。在所有的表达中,性毕竟是最具社会性的,是人类最深层次的交流。在这层意义上,性就是自主性的消解。工人阶级以阶级的形式超越了作为阶级的自己;在阶级内部,我们自主地进行组织,奠定超越自主性的基础。

针对妇女的“政治”攻击

但是当我们在斗争中寻找成为自我和进行自我组织的方式时,甚至当我们发起运动时,我们发现需要面对的是那些极其渴望对妇女展开攻击的人。他们认为,在妇女通过工作和消费保护自己免遭消灭的过程中,她们应对阶级的不团结负责。以下是一份关于妇女指控的不完全清单。他们认为:

1.她想要丈夫花更多的工资为自己和孩子购买新衣,这是建立在她认为自己和孩子应该穿什么的基础上的,而非丈夫认为她需要什么。他为了赚钱努力工作。而她却只要求分配他们本就不多的财富,而不是帮助丈夫获得更多的财富和更高的工资。

2.她与比自己更具吸引力的女人展开竞争,她想拥有更多的东西,想让自己的家比邻居的家更干净整洁。她们本应该以阶级为基础进行联合的,但事实上却没有。

3.她整日待在家里,拒绝了解男人在生产线上的斗争。当男人参加罢工时,她们甚至怨声载道,而不是提供支持。她们支持保守派。

有些人认为妇女是反动落后的,上述便是他们的理由,甚至那些领导工厂斗争的男性、那些参与过激进行动、看起来本应最能理解社会雇主本质的人也这么认为。对于他们来说,很容易以自己的标准谴责妇女的落后,因为这正是整个社会盛行的意识形态。他们不会说他们从妇女的从属地位中获得了多少好处,不会说打出生起便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受到了照顾,他们自然而然地接受着妈妈、姐妹和女儿的照顾。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却很难将天生的男性至上同男性的攻击区分开来,后者看起来非常具有“政治性”,只为阶级利益而进行攻击。

我们将做进一步的讨论。

1. 作为消费者的妇女

妇女没有把家变成消费中心。消费是劳动生产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如果妇女拒绝购物(即消费),那便等同于罢工。然而,话虽如此,我们必须补充的是,因为妇女不能从事社会组织的劳动,被剥夺了各种社会关系,所以她们总是试图通过购物来进行补偿。关于妇女购物是否属于琐碎的消费,取决于判定者的观点和性别。知识分子买书,但没人认为买书是琐碎消费。书籍除了具有内容的有效性外,在当今社会还代表男性的价值,依靠的是一种比资本主义还古老的传统。

我们已经说过,妇女为家添置物品是因为家是唯一能证明她们存在的东西。但是,那种认为节俭消费即解放的观点跟资本主义一样古老,提出这种观点的正是那些总将工人处境归咎于工人自己的资本家们。一直以来,持怀疑态度的自由主义者们都是这样告诉 哈莱姆(Harlem)24 的,只要黑人男性不开凯迪拉克(直到财务公司将车收回),种族问题便可得到解决。直到斗争的暴力(这是唯一适合的回应)产生了一种社会权力,凯迪拉克只不过是少数几种向人们展示潜在权力的途径之一。是这个而非“实践经济学”给自由主义者们带来了痛苦。

在我看来,如果我们自由的话,就不需要买任何东西了。不需要买他们用以毒害我们的食物,不需要买那些通过阶级、性别和世代来辨识我们的衣服,也不需要买他们用以禁锢我们的房子。无论如何,我们的问题是我们得到的永远不够,而不是我们得到的太多了。女性对男性施加的压力是在捍卫工资,而非攻击。正因为妇女是雇佣奴隶的奴隶,男性才将工资分成自己开销和一般家庭支出两部分。如果妇女不提出要求,为了应付通货膨胀,整个家庭的生活标准将会下降。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先牺牲妇女的需求。25 因此,除非妇女提出要求,家庭才能对资本发挥作用,在另一个意义上才能对所列对象发挥作用:可以应付劳动力价格的下降。因此,妇女提出要求是保证阶级生活水平最为持续性的物质方式。到了参加政治集会的时候,她们需要的钱会更多!

2. 作为竞争对手的妇女

至于妇女之间的“竞争状态”,弗朗茨·法农(Frantz Fanon)已经就第三世界进行了澄清,只有种族主义才能避免(这种竞争状态)普适于阶级。他认为被殖民者如果不组织起来对抗压迫者的话,便会互相攻击。女性面对更多的消费倍感压力,这种压力可能不时地以竞争的形式表现出来,但如上所述这是为了保证阶级的生活水平。这种竞争不同于女性的求偶竞争;是根植于女性对男性的经济和社会依赖性之上的。只要女性还得为男性而活、为男性而穿、为男性而工作,男性就可通过这种竞争对她们进行操纵。26

至于在家中的敌对竞争,妇女自打出生起便接受训练,着迷于整洁的家,并想拥有它。但是男性无法鱼和熊掌兼得;他们不能一边享受拥有私人奴仆的特权,一边抱怨私有化(给他们)的(不利)影响。如果他们继续抱怨,我们就只能得出结论,他们对女性敌对竞争的抨击实际上是对女性奴役感到了抱歉。如果法农的说法不对,被殖民者之间的冲突不是组织水平低下的表现,那么对敌对便是他们先天无能的标志。当我们将家称之为贫民窟时,家即成了受到间接支配的殖民地。要解决殖民地人民之间的对抗,就要自发展开斗争。妇女已经克服了比竞争更大的障碍,团结一致,支持男性斗争。妇女们还不够成功的地方在于,尚未制造机会、提出要求,改变并深化斗争的契机。自发斗争彻底改变了整个问题:不再是“妇女将团结一致支持男性”,而是“男性将团结一致支持妇女”。

3. 引起分裂的妇女

之前是什么阻止了妇女参与政治?为什么在某些情况下妇女被利用来反对罢工?换言之,为什么整个工人阶级没有联合起来?从本文一开始,我们便开始关注妇女被排除在社会化生产之外的这一事实。而这正是资本主义的客观性质:在工厂里一起劳动,在家里孤立劳动。这也主观上反映在了工厂工人独立于共同体的组织方式中。共同体要做什么?妇女要做什么?是支持吗?在家里和斗争中都作男性的附庸?甚至成立一个妇女的辅助工会?这一分裂以及这种分裂充斥于整个阶级的历史中。在斗争的每个阶段,只要位于生产周期中心的人忽视了最外围的人,后者便会对前者展开斗争。这便是工会的历史,比如在美国,当黑人工人被当做罢工破坏者时(从来不是白人工人被引导而相信的那样),跟妇女一样是,黑人会容易被立即辨别,关于破坏罢工的报道更加强了这一源于客观分裂的偏见:白人能在组装线上工作,黑人只能在旁边打扫卫生;男人能在组装线上工作,女人只能在家里打扫卫生。

当男人拒绝工作时,他会觉得自己富有战斗性,当女人拒绝工作时,同样一批男人却觉得她们挑三拣四。矛盾的是,当一些女性因为被排除在政治斗争之外而投票支持保守派时,男性会觉得她们十分落后;但同时那些男性投票支持的政党,从来不考虑女性的存在,认为她们只是起稳定作用,这些政党照样会出卖他们(以及我们所有人)。

C. 规训的生产力

如上文中所述,由于被贴上了人格发展缓慢的标签,不管是在意识形态方面还是在心理方面,妇女都成了一个压抑性的形象,成了所有家庭成员的规训者。这是妇女在家庭中扮演角色的第三个方面。当一个女性的整个存在拒斥了这种理想角色时,她们的生活便陷入了丈夫和家庭的暴政之中,以及努力成为“英雄母亲和幸福妻子”的暴政之中。那些受到暴政欺压且缺乏权力的人,在下一代还小的时候便与之生活在一起,结果就是培养出了顺从的工人和小暴君。这种方式跟学校老师别无二致。(在这件事上,丈夫是支持妻子的:家长与教师的结盟绝非偶然。)妇女负责繁衍劳动力,一方面负责规训将来成为工人的孩子,另一方面负责规训外出工作的丈夫,因为只有他的工资才能支付繁衍劳动力所需的费用。

在此我们仅尝试讨论了女性的家庭生产力,并未就其心理影响进行深入探讨。其中虽然遇到了有关妇女扮演角色的各种复杂情形(此外,换言之,家务劳动实际上就是她们在无薪情况下承担的重担),但至少我们已经找到并从本质出发对女性的家庭生产力进行了概括。因此,我们认为最重要的是需要摧毁将妇女与彼此、与男性、与孩子分裂开来的角色,每个禁锢于家庭之中的妇女都如家蚕一般“作茧自缚”,死后将丝茧留给资本。正如上文中所述,拒绝所有这一切对于家庭主妇们来说意味着将自己看成阶级的一部分。虽然她们因为没有工资,是阶级的最底层。

家庭主妇在整个妇女斗争中拥有至关重要的地位,因为她们破坏了支撑家庭——这一资本主义工作组织的关键支柱。

所以只要是倾向于肯定妇女的个性、否定妇女只是起补充作用的家庭主妇,相关目标都是值得提出的,都是对角色延续和生产力具有颠覆性的。

就同样的意义而言,所有有助于恢复妇女基本身体功能完整性的要求,都是最迫切的,其中性要求首当其冲,因为从一开始资本便剥夺了性和生产创造力。

难怪有关生育控制的研究进展缓慢,难怪几乎在世界各地堕胎都是被禁止的,除非是出于“治疗”的目的。

要想推进相关要求,不能采取温和的改良主义。资本主义管控这些问题的办法就是不断地歧视工人阶级,尤其是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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