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这是一段被重重迷雾遮盖的历史。这是一段人类历史上最悲壮最感人的历史。了解并理解这一段历史,大家才会知道,今天的成就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在今天纪念经济改开四十年的时候,不要忘记前三十年史诗般波澜壮阔的经济革命三十年。
如果你不知道这段苦难却波澜壮阔的感人悲壮的历史,那不是你的错,因为妖风迷雾曾经要掩盖这段辉煌历史;如果你知道了这段历史,却还对父辈为了你今天的幸福付出的苦难艰辛嗤之以鼻,无端指责否定,那是你没有良心,不配为人。
今天,我们讲述共和国前三十年苦难而辉煌的工业创业史。
共和国建国之初,满目疮痍。
共和国建国的1949年,粮食总产量约1.1亿吨,摊到5.4亿人头上人均只有208公斤。这个粮食产量只能让当时的中国人半饥半饱。
在1949年,被国民党耽误了二十年之后的中国,有些工业连晚清都不如,中国几千年来唯一一次落后印度,就是在中华民国时期,国粉情何以堪。当时的中国就是一个大号的非洲农业国。
在1949年之前,中国工业基础几乎为0,1949年中国的发电量只有美国的68分之一,人均就更不用提了,钢铁年产量中国15.8万吨,美国7074万吨。全国工业基本集中在3个点上,东北几个大城市、上海、广州。全国产业工人只有1000万出头,工程师只有12万人,其中只有4万人合格。
那个时候,中国的基础设施惨不忍睹。
中国铁路:
1、1876年吴淞铁路的出现,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前,中国大陆仅有铁路23500多公里。 清朝政府期间沙皇俄国修建的轨距为1524毫米的中国东省铁路,全长1514.39公里,南满支路974.9公里,两条铁路形成“T”字形的布局,由沙俄直接经营。
2、日本在日俄战争期间擅自在我国东北修筑的安东(今丹东)至奉天(沈阳)的窄轨(762毫米)铁路261公里,奉天至新民府(今新民)窄轨铁路(1067毫米)60公里。
3、德国在山东建造的胶济铁路,其中青岛至济南全线394.1公里、张博支线39.2公里、淄川至洪山支线7.4公里。
4、法国修筑的滇越窄轨铁路(1000毫米),由越南海防直达云南昆明。
5、比利时以借款为名而控制的芦汉铁路,后改称为京汉铁路。自北京前门西站至汉口玉带门车站,全长1214.5公里,加上5条支线共计1311.4公里。
6、英国以借款为名而控制的沪宁铁路,从上海至南京全长311公里,沪淞支线长16.9公里。
7、英德两国以贷款为名而联合控制的津镇铁路,后改为津浦铁路。天津至浦口,全长1009.5公里。英国修建的九龙铁路 35.8公里。
8、向比利时借款而修建的陇海铁路汴(梁,今开封)洛(阳)段,开(封)徐(州)段,长276.8公里,洛(阳)观(音堂)段,长29.6公里。
9、向比利时与荷兰借款修建的陇海铁路观(音堂)陕(州,今陕县)段、徐(州)海(州)段,长198.3公里。
10、向日本借款修建的(北)京绥(远,今呼和浩特)铁路丰(台)包(头)段,长817.9公里。
11、与英、法、德、美四国银团签订借款合同而修建的粤汉铁路武(昌)长(沙)段长365公里。
12、德国与上海中国银行团合作投资修建的浙赣(杭州至株洲)铁路玉(山)萍(乡)段,长550公里。
13、英国让中国利用庚子赔款购买其器材设备修建的粤汉铁路株(洲)韶(关)段,长455.7公里。
14、从“九·一八”事变到抗战胜利14年间,日本帝国主义在东北占领区修建了近5700公里铁路,在关内占领区修建了900公里铁路。
中国公路:
1906年在广西修建了从龙州至镇南关(今友谊关)长约50公里的第一条公路,中国才开始有了近代公路运输。到1936年,全国公路增至10.8万公里,但大都因陋就简,有路面者不过占35%。抗日战争时期,添建西南、西北公路,到1949年,全国约有公路13万公里。1949年时,通车里程不过7.5万公里,仅占路长58%。抗日战争时期,全国约有汽车3万余辆,货物周转量每年约1亿多吨公里。1946年全国有公私汽车(包括客车、货车、轻便车)74899辆,1947年货物周转量为4亿吨公里。
中国外汇储备基本为0——之前国库的黄金、银元、外汇早已经被国民党搜刮干净运到台湾。
国民80%是文盲,就算识字的20%里,还有一半是半文盲,5.4亿人口的中国每年的入学的小学生只有67万人。那个时候高小毕业就算是知识分子。“高小”毕业就是今天小学六年级毕业。笑话吗?这就是共和国建立当初的现实。
1949年北方大部分地区生态已经严重恶化,是什么原因破坏了环境和生态?因为中国当时没有石化能源的工业化开采,大量的树木被砍伐作为燃料,北方平原地区基本看不到成形的树木,几乎所有的山岭都是一片光秃秃的石山。当年全国森林覆盖率只有可怜的8.7%,而北方已经降低到不到5%。蒋介石时期工业的停滞破坏了中国的环境生态,不要听信反共公知和混进共产党内推墙党的谎言是新中国破坏了中国的环境生态。
生态的恶化让全国灾害不断——暴雨、干旱、泥石流层出不穷。
急剧恶化的生态已经表明,一个农耕社会的国家,5亿人口已经超越了这片土地能够承载的极限,按照自然法则,或者爆发战争,或者爆发生态灾难,让总人口自然淘汰到4亿以下,才会慢慢恢复生态平衡。
过去几千年来,这片土地都在重复着这个规律。
新生的人民共和国该怎么办?
怎样才能提高粮食产量,提高农业生产力水平,让人民有饭吃,吃饱饭?
怎样才能提高国民生活水平和质量,延长老百姓的寿命?
怎样才能从根本上遏制恶化的生态,重建青山绿水?
所有的问题都指向一个答案——
国家工业化
1949年人民共和国成立,在接触西方工业文明整整109年之后,中国可以真正开始建立自己的工业体系了,开始试图把这个千年来的农业国家的社会形态改造成一个工业社会的社会形态——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在小农经济的海洋中建几个点缀式的工厂孤岛。
鸦片战争一百年来,无数仁人志士都试图回答这样一个问题,到底怎么才能把中国带出受列强欺凌的泥沼,重新回到世界之巅?
民主?自由?宪政?买办?成为西方附庸?历史告诉我们,这些东西毫无用处,都是谎话,即便今天也是如此。当日本侵华的工业机器开动起来的时候,只有中国的工业机器同样开动起来才能予以抵抗。
因此,唯一能拯救当时已经沉沦到底的中国的,只有国家工业化。
而只有一个具有强大组织能力和动员能力,以及具有坚强意志的政治力量,才能完成中国这个拥有庞大人口的市场的整合,并推动它的国家工业化进程。
只有工业化才能真正提高农业生产水平。
只有工业化才能创造出比农耕文明更多的社会财富,不断提高人民生活水平。
只有工业化才能遏制生态的灾难,重复绿水青山。
只有工业化才能让人民中国站起来,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人类社会绝大多数问题的解决方案归根结底就是工业化。
答案显而易见,但是做起来却千难万难。
建立一个工业体系需要天文数字的金钱,需要海量的工业设备,需要几千万熟练的产业工人以及几百万优秀的工程师……
而这一切,中国都没有。
但是中国有经历残酷战争考验,具有钢铁般意志和宏观视野的领导者,有着一个对5亿国民进行高效动员的组织——中国共产党。
中国实现国家工业化必须具备什么样的条件?
1、工业化需要足够的接受基本教育水平的工人,需要将农业人口转为工业人口。这就需要在全国范围内扫盲,当时占全国主要人口的是农村。而国民党政权是一个不下县的政权,乡村完全是乡绅自治。乡绅不愿意扫盲,国民党没能力也不想扫盲,这个条件就实现不了。只有全心全意为中国解放奋斗的共产党才能做到。
2、工业化需要土地,需要农业人口转为工业人口。这就直接触及地主的利益,因为这意味着要把农民从地主的土地束缚中解放出来,并且将土地归为国家所有。
所以,为了实现中国的工业化,中国大规模的扫盲运动、妇女解放运动和土地改革开始了,减少疾病提高人民身体素质的运动也开始了。
有人说,印度会在多少年之后会赶上中国,这是一个西方式的“民主梦想”——白日做梦。看看印度的种姓制度,女性遭受的不平等,文盲率,土地私有制……印度永远都不可能赶上中国,除非印度也来一场土地国有化的革命、来一场“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解放,来一场全国范围的扫盲,来一场伟大的文化革命扫除种姓制度和其它阻碍社会进步的落后制度……
一切为了工业化!
中国在这个指导思想下,一套可行的管理模式被毛泽东的共产党设计了出来:
缺钱?就搞高积累,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把农业生产出来的每一粒粮食、每一斤肉类水果都省下来,出口到国外换回外汇投入工业化,所以那个时候的中国人在保持温饱之外,就是积累,今天许多数典忘祖的不肖子孙指责前三十年让中国吃不饱饭,这是对于父辈艰辛的无视与背叛;
没设备?就向苏联全面靠拢,开启中国第一次对外开放,中国对苏联等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开放,西方不对中国开放,我们就保留香港,在香港开一个口子,走私也要引进西方工业设备。今天有些没有历史知识的不肖子孙总是说前三十年的中国闭关锁国,那是人家西方用坚船利炮要把中国封锁在12海里海岸线之内,是蒋介石配合美国,不让大陆实现工业化。一当中美和解,毛主席马上就引进13套化肥生产线以保障农业的粮食生产用肥,还引进当时世界最先进的芯片生产线搞电子工业;
没人才?就大面积铺开基础教育四次扫盲运动,搞简化字,快捷高效的传播知识。1955年1月7日,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和教育部联合发布《汉字简化方案(草案)》。1956年1月28日,国务院通过并公布了《汉字简化方案》。
今天有人说当今中国改革开放的标志就是派遣留学人员和引进技术,没有错,引进技术和大规模派遣留学生,是对外开放的两个最显著标志,但是大规模派出留学人员和引进技术,这在人民中国刚成立的时候,新中国领导人就做了,中国的对外开放始于1950年2月14日签订的《中苏友好互助同盟条约》,更由于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苏联慷慨援助中国,前后十年中国向苏联派遣留学生2万多人,并引进了156项大型项目。
1952年6月至9月,中国政府大规模调整了全国高等学校的院系设置,重建中国教育体系,为实现国家工业化全面培养工程技术人员。
经过1952和1953两年的大规模院系、专业调整,全国高校由原来的211所减为182所:其中综合大学14所,工科院校39所,师范院校31所,农林院校29所,医药院校29所,政法院校4所,财经院校6所,艺术院校15所,语言院校8所,体育院校5所,民族院校2所。
院系调整加强了工程、师范和农林等方面的专业人才的培养,使专门学院尤其是工科类专门学院有了迅速的发展,为我国培养了一大批国家经济建设所急需的专门人才,对新中国的国家工业化建设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改变了旧中国工程技术教育过于薄弱的状况。
图|1957年11月17日毛主席在莫斯科大学对中国留学生发表演讲“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大规模派遣留学生,是对外开放的最显著标志
兴办工人业余大学和农民大学
为了全面提高国民素质,国家因陋就简办起了各种各样学以致用的职工大学和中等专业学校,据不完全统计,在1977年各类学生人数达到7000多万人,相当于当时中国人口总数的近10%在职业学校接受教育,在今天我们崇洋媚外羡慕德国全民职业教育的时候,却忘记了毛主席在中国土法上马创办的全民职业培训体系。
而在改开后的1982年,在校接受各种职业教育的学生则大幅减少到只有2200万人。
国家激励优秀人才投身工业化?搞城乡二元化,让工人与干部吃皇粮,拉开城乡的待遇区别……
那么,
这样的顶层设计就可以让中国跨进工业国家的大门了吗?
还远远不够!
任何国家工业化过程,必然将过去农耕社会形成稳定利益格局砸得粉碎,重建一个以工业体系为核心的全新社会结构。在工业化的冲击下,大批农民失去土地,大批手工业者纷纷破产,为工业化提供劳动力,成为资本城市化贫民窟中的成员。伴随工业化的一个重要的副产品就是社会的剧烈动荡。
工业化初期英国工人的悲惨生活
纵览世界工业革命历史,字里行间都是斑斑血泪。
号称日不落帝国的英国,纵然在大航海时代从全世界殖民地掠夺了天文数字的财富来启动工业化,但是工业体系对劳动力永不停止的需求,同样产生了“羊吃人”运动的悲剧,国家立法逼迫农民离开土地进入城市成为无产者和工业的劳动力。并且英国在国家积累的过程中,对殖民地国家进行了残酷的资源和财富掠夺。
十五、十六世纪,英国、尼德兰(荷兰)等国的毛织业很繁荣,羊毛需求量激增,养羊成了很赚钱的行当。英国的地主纷纷把自己的土地和公共的土地用篱笆圈起来放牧羊群,并强行圈占农民的土地。农民丧失了赖以养家活口的土地,扶老携幼,向着陌生的地方去流浪。这就是英国资本主义血腥发家史上的“羊吃人”的“圈地运动”。随着资本主义的崛起,英国的经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为此,英国政府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使得这种圈地运动合法化。但是另一方面,被赶出的农民越来越多,这不利于社会的稳定。而资本主义的发展恰好需要大量的自由劳动力,帮助他们生产。为了填补这个空缺,于是英国颁布血腥法令,让那些正在流浪的农民去接受工资低廉的工作。如果不接受,一旦被抓住,就要受到鞭打;第二次发现,就要割去他的半只耳朵;要是第三次被发现还在流浪,就要处以死刑。
羊吃人,把农民从土地赶走成为工业的廉价劳工
有光荣历史的法国,与工业化过程相伴的是波澜壮阔的大革命,仅仅拿破仑时代,高卢人就奉献了整个国家23%年轻人的生命。法国在非洲,在法属印度支那殖民地也进行了残酷的掠夺。
至于北美大陆的美国,工业化也导致了北方工业资本家与南方农场主的尖锐对立,南北两方撕裂成两块,并由此展开了整整4年的内战(南北战争),将国家打成一片尸山血海——死亡人数达62万人,比后来参加两次世界大战阵亡的人数还多。
美国工业化过程中,工业资本与农业资本间发生南北战争
那么,中国怎么跨进工业化国家的大门?
简单的重复英国、法国、美国等等国家工业化的历史?让这个饱受战乱的国家再承受一次工业化的巨震和社会撕裂?或如日本德国那样发动对外侵略战争,争夺殖民地资源市场?
中国共产党的回答是:
不!绝不!
于是,新中国一套严密的户籍管理制度应运而生。它就像一把巨锁,将五亿多国民牢牢的锁定在土地上,通过限制国民的自然流动,力图将工业化对社会的冲击降低到最小程度。“农转非”就像是开锁的钥匙——国家根据工业化的进展,有计划的将一批批的农业人口转化成工业体系的工人以及体制内的管理人员。
计划经济,就由此应运而生,根据国家财力和工业发展的轻重缓急计划工业项目的上马。今天那些抨击计划经济的人,是属于历史的无知,或者出于反共的目的。
于是,在这样复杂顶层设计下,新中国开始了长达三十年的国家工业化苦难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