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小资产阶级的内心挣扎与自我欺骗

中国小资产阶级的内心挣扎与自我欺骗

作者：不断反思的南瓜

近来，笔者在读了有关香港社会现状的文章后，加上近三年内观察身边的中国小资产阶级生存现状，有感而发：中国小资内心的惶恐、挣扎与自欺欺人正是他们经济地位跌落的自然、本能的反应。香港目前内部巨大的贫富差距是大陆可见未来的一面镜子。跌落中的小资不断寻找舒服的姿势把头如同鸵鸟般扎进沙堆里，幻想着岁月一切静好。即便他们从事着不同的行业、有着不一样的背景，却都无一例外的有着一个典型特征：更倾向于相信资产阶级、统治阶级的蛊惑宣传，却不愿相信自己切身体会到的客观事实而不断被现实狠狠打脸；无限夸大个人能力，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却不敢挑战“专家”、“企业家”、“成功人士”的权威和过来经验。他们不断告诉自己跌落只是暂时的，未来终将会曲线上升。

如果说香港的上层精英因被收买而分得利益并为资产阶级说话，那么大陆同样也存在着大批被收买的上层精英、知识分子、经理人等上层小资，他们自命不凡，把自己分得的、掠夺劳动人民的残羹归因于“自我奋斗与实现”，为资产阶级、改革开放摇旗呐喊（又称：“拿钱办事”，“毒鸡汤”和“简单相信”）。

笔者观察身边有来自不同行业、背景、年龄层的小资，如：在读博士、大学教授、公务员、高科技行业工程师、金融行业从业者、经理人、名校毕业生、小企业主，等。咋眼一看，他们每个人都标榜着“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个人情怀与个人追求。但凡与他们接触、了解一段时间后，不难发现他们的想法、观念、思想深度都惊人的相似。如同一个模子烤出来的饼干，即便给每块饼干点缀上不同表情的糖霜，但吃起来都一个味。逃不出对现实认知的摇摆与妥协。

他们强烈地意识到一份“死工资”无法吃上统治阶级曾经给他们许诺的“阶级跨越”的大饼。他们深刻地明白，只有效仿资本家进行投机行为，才“有可能”实现所谓的个人“财富积累”和“阶级上升”。然而，无论是从体量、历史条件、还是无法舍弃自己的工资饭碗来看，当下年轻的小资和未赶上改革开放末班车的老一辈小资，都错过了发家致富的最佳历史时期，他们目前只是挣扎着不愿放弃自己的“南柯一梦”并艰难地维持着自己已有的、或已跌落的“阶级地位”和“社会资源”，并幻想着还会有下一站“改革开放”给他们投机致富创造条件。当他们无力用事实和逻辑反击、回应笔者的反问时，他们习惯冠以“长者/长辈/过来人”之名，看似自信地对笔者做“思想教育”工作。而这些“过来人的经验”却仅仅是他们对笔者进行的“人身攻击”，如：“你还太年轻”、“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你还欠摔打”、“不撞南墙心不死”、“你被西方思想毒害了”，来掩盖他们自身对不确定的未来的慌张和慌不择路地逃避客观现实的窘态。

在这些跌落的小资群体里，目前在海外工作、生存的小资还能勉强维持着自己不被跌落的生活质量。但他们也无力挽回自己幻想中不被跌落的社会经济地位。为了极力保住断崖般跌落的生活质量和经济地位，作为出卖个人特殊技能的，通外语的、拥有海外教育背景的小资产阶级，在国际间劳动力市场的自由流动能力较其他同等国内小资大。他们通过海外留学、工作的机会，顺利逃脱了被国内资本家的压榨，来到海外工作、生活。他们幻想着自己的阶级地位可以国际间无损转换，把个人精英意识从中国带到海外，幻想着海外社会会给予他们等同国内一样的尊重和认可。然而他们却忘记了，自身的所处的社会阶层随着国际劳动力市场流动出现了跌落。当他们发现自己身边围绕着的不再是“国之栋梁”、“社会精英”、“名校人才”，取而代之的是普通的海外工薪阶层、劳动人民时，他们内心强烈的自尊心一溃千里。往往只能通过缅怀、炫耀自己过去在国内的社会地位、名校情节、那些年的“辉煌成就”；或是不断向国内炫耀自己身处海外的“美好生活”，如：大房子、大车子，说走就走的旅行，相对轻松、自由的工作环境和工作时间，简单的高薪工作，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相对便宜的生活成本，各式各样的帝国红利，等来彰显与国内小资的“不一样”；亦或是通过“回归家庭”、“回归简单生活”、“保持纯洁的内心”等自我欺骗的方式来缓释内心的不甘，接受向残酷现实的妥协；更有当无法掌控自己的未来和命运时，通过选择低难度的“人生意义实现方式”，比如：结婚生娃，成为无数“推娃”父母的一员，来实现自己所谓活着的意义（被小生命所依赖、控制孩子），从而弥补无法成为“成功人士”、“上流阶级”的遗憾。用无处不在的形式主义来撑起早已无力抬起的头。

看似有“丰富、与众不同”人生选择的小资，历史恰恰却只留下了两条路：继续岁月静好地活在梦中梦等待被现实席卷？还是摒弃残存的幻想，坚定地与造成这一切的资本主义关系作斗争？历史将在不远的未来迫使他们作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