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点马克思主义（六）—— 什么是资本主义

学点马克思主义（六）—— 什么是资本主义

红色中国网理论编写组

            在第一期和第二期学点马克思主义中，我们介绍了历史唯物主义的一个基本观点，那就是，一切社会制度的存在都有赖于一定的历史条件，而历史条件是不断发展变化的，变化到一定程度，就必然与现存的社会制度发生尖锐的和不调和的冲突，这种冲突最终只有以“社会革命”也就是以新制度代替旧制度的方式来解决。

            这一人类历史发展的基本规律适用于一切社会制度，也包括资本主义制度。但是，作为马克思主义者，要回答资本主义为什么必然灭亡、无产阶级为什么必然胜利的问题，仅仅了解上面所说的人类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还不够。我们还需要具体地回答：资本主义产生、存在和发展所依赖的具体的历史条件有哪些？这些历史条件经历了怎样的发展变化？这些条件的发展变化是不是已经与资本主义制度发生了尖锐的、不可调和的冲突？这些冲突，是不是已经或者即将超出资本主义制度的局部的自我调整的范围，从而只有以推翻资本主义制度的方式才能得到合理的解决？

            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什么是资本主义？按照传统的、在马克思主义者中比较流行的观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有这样一些基本特征：生产资料由资本家私人占有；劳动者不占有生产资料、被迫出卖劳动力为生，就是说，资本主义对劳动者的剥削主要采取雇佣劳动的形式；资本主义的生产目的不是为了满足社会需要，而是为了资本家赚取剩余价值（表现为资本家的利润）。

            上述的这几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基本特征对于我们判断一个社会的基本性质、了解资本主义的一些基本的运动规律，仍然是必要的、有帮助的。比如，根据这几点基本特征，我们就可以确认，今天的中国早就完成了资本主义复辟，在今天中国经济中占统治地位的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而不是别的生产关系。

            但是，仅仅根据这几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基本特征，要认识和分析整个的资本主义时代及其运动规律，特别是为了回答和解决资本主义为什么必然灭亡的问题，仍然有很大的不足。比如，在现实的资本主义国家中，不一定大部分生产资料都在形式上由资本家私人占有。比如，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很多资本主义国家，甚至于个别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如奥地利），都曾经一度出现过国有制企业在工业和其他部门中占优势的情况。相比之下，中国资本主义经济中目前国有制的比例与历史上一些资本主义国家曾经出现的情况相比，要低得多。可见，单纯地将生产资料私有制作为资本主义的一个基本特征，在实际历史发展中，存在着一些难以解释的情况。此外，在世界历史上，很多公认的资本主义经济建立在非雇佣劳动的剥削形式基础上。比如，欧洲殖民者在美洲和非洲建立的种植园经济、美国南方长期存在的奴隶制经济。此外，农奴制和小农经济都曾经在许多地方的资本主义经济发展过程中发挥过重要作用。

            除了从马克思主义观点出发，可以对于资本主义概念提出的一些问题以外，在一般群众中，关于资本主义，也存在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观点。比如，有一种观点认为，今天的中国社会是“权贵资本主义”，不是“真正的”资本主义。在他们看来，“真正的”资本主义必须要有“公平、自由”的市场和对“私人产权”的充分保护。还有一种错误观点认为，今天的中国只是在经济上是资本主义的，而政治上是“社会主义”的。按照这种错误观点，只有实行了“政治民主”和“市场经济”才算是资本主义，否则就不算“真正的”资本主义。

            对于这些错误观点，我们暂时不做一一驳斥。这里只是指出，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问题的理论认识，从来不是从概念到概念，而是为了认识现实、解释现实和改造现实。关于资本主义的认识，也必须从世界历史的现实出发。一切关于资本主义的学说，如果要有说服力，首先就必须要能够解释近现代世界历史的一个基本事实：为什么人类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在以往的几千年里一直是发展缓慢的，而在过去的几百年中却发生了呈几何级数的增长？

            根据麦迪逊的《世界经济历史统计》，从公元1年至1000年，世界总人口从2.26亿增加到2.67亿，年平均增长0.02%，几乎没有增长。从公元1000年至1500年，世界总人口从2.67亿增加到4.38亿，年平均增长0.10%。从1500年以后，世界人口增长显著加快。到了十九世纪初，世界总人口第一次超过了10亿。从1500年至1820年，世界总人口翻了一番多，年平均增长0.27%。1820年至2008年，世界总人口从10.42亿增加到66.95亿，增长了五倍多，年平均增长0.99%；这个增长速度，大约相当于世界人口每隔70年翻一番。

            从公元1年至1000年，按全世界人口平均计算的世界人均生产总值从467国际元下降到了453国际元（按1990年国际元计算；一单位1990年国际元与1990年在美国国内市场上的一美元有相等购买力，大约相当于今天两美元的购买力）。从公元1000年至1500年，世界人均生产总值从453国际元增加到566国际元，年平均增长0.04%，这个增长速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从公元1500年到1820年，世界人均生产总值从566国际元增加到666国际元，年平均增长0.05%，增长速度仍然十分缓慢。但是，到了2008年，世界人均生产总值增加到7614国际元，与1820年相比增加了十多倍。1820-2008年，世界人均生产总值年平均增长1.30%；大约相当于世界人均生产总值每隔55年即翻一番。

            自1820年以来的全部世界经济增长中，大约40%来自于世界人口的增长，另外60%来自于世界人均产出的增长。

            怎样认识自1500年以来特别是自十九世纪初以来世界经济所发生的重大变化？有人可能会提出，这是由于近代以来科学技术的进步。但是这又会提出一些新问题：为什么科学技术的进步集中在过去几百年特别是过去一两百年？科学技术的进步又是怎样、通过什么样的条件转化为物质生产和消费的巨大增长？

            要回答这些问题，我们有必要先从资本主义以前的社会与资本主义社会在剩余产品的使用方式上的巨大差别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