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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otskyin1923 发表于 2024-2-14 21:46
指鼠为鸭从辩论上升到人身攻击是一回事,但是在这里散布不实历史史料又是另一回事了。
第一,托司机没有 ...
1936年8月19~24日,苏联举行了第一次莫斯科审判,16名被告承认其参与“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阴谋集团”并犯下反苏罪行。
1937年1月23~30日,又有17名被告被送上苏联最高法庭,他们承认组织了“托季联盟的托派平行中心”,其中的13名被判处死刑,剩下4名被判处8~10年监禁,这就是第二次莫斯科审判。
两次莫斯科审判后,托洛茨基采取了行动。自1937年3月起,美国托洛茨基保护协会(American Committee for the Defense of Leon Trotsky)开始筹备托洛茨基的自证活动。最终于同年4月份,一个由美国著名哲学家约翰·杜威(John Dewey)为首的委员会(以下称为“杜威委员会”)在墨西哥的科约阿坎集合,基于苏联方面公开的犯人供词和托洛茨基方提供的证据,对托洛茨基案进行了重新审查。
1937年9月21日,杜威委员会宣布已经彻底查清了托洛茨基和他的儿子谢多夫的问题。并于第二年出版了委员会的调查结果《无罪》(Not Guilty)。
然而,我们现在有切实的证据指出,托洛茨基、谢多夫和他们请来的证人多次对杜威委员会撒谎,而这些谎言同样动摇了托洛茨基其它的——我们目前暂时没有足够证据质疑的——自我辩护,也使得杜威委员会调查结果的真实性被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谎言一:高尔茨曼说了日期
1937年2月9日,托洛茨基为杜威委员会的组建做了一次电话演讲,题为"I Stake My Life!"(《我以生命作赌!》)。在本次演讲中,托洛茨基说出如下一句话:
Unlike the other defendants, Holtzman indicated the date: November 23–25, 1932 (the secret is simple: through the newspapers it was known when I arrived in Copenhagen)...
翻译成中文大意是:“高尔茨曼(即Э. С. Гольцман,第一次莫斯科审判的被告之一,他的名字在翻译成英文时为"Holtzman",这里统一译为“高尔茨曼”)和其他被告不同,他明确指出了日期:1932年11月23~25日(手段很简单,我什么时候到哥本哈根从报纸里就能知道)……”
在这里,托洛茨基指出了一个具体日期——“1932年11月23~25日”,然而,在莫斯科公布的高尔茨曼的供词中却根本没有出现这一具体日期,他仅供认了出月份,即11月,这里谨将高尔茨曼的供词(英译版)中出现这一月份的部分援引如下:
In November I again telephoned Sedov and we met once again. Sedov said to me: 'As you are going to the U.S.S.R., it would be a good thing if you came with me to Copenhagen where my father is.'
中文翻译是:“11月时我又给谢多夫打了电话,然后我们再次碰面。谢多夫对我说:‘既然你正要回苏联,不如和我一起去哥本哈根见我父亲。’”
通篇高尔茨曼的供词中都没有出现“23~25日”,那么托洛茨基是从哪里知道这一信息的?我提请各位注意,根据托洛茨基所言,他抵达哥本哈根的时间确实是1932年11月23日,但他离开则是在1932年12月2日,那么11月25日这一日期究竟是托洛茨基从哪里得出的?有理由相信,托洛茨基隐瞒了一些事。
托洛茨基的演讲原文【英】:https://www.marxists.org/archive/trotsky/1937/09/life.htm
高尔茨曼的供词【英】:https://www.marxists.org/history ... als/21/holtzman.htm
P.S.关于高尔茨曼的供词还有一个“布里斯托酒店”的问题,这件事被许多托洛茨基主义者和反共人士认为是证明莫斯科审判是虚假的有力证据,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另开一个专栏详细介绍这个问题。
谎言二:不会说挪威语
在1937年4月13日的听证会上,托洛茨基谈到了自己不会说挪威语。
GOLDMAN: All alone?
TROTSKY: Never. It is impossible, Mr. Attorney, because if I am on the street and recognized by the people I am absolutely helpless. I am surrounded by people, and especially in Norway – I don’t speak Norwegian – I must have some Norwegian people who can defend me.
GOLDMAN: Didn’t you learn Norwegian while you were there?
TROTSKY: Not sufficiently to speak.
翻译成中文是:
戈德曼:一直是一个人?
托洛茨基:不,这不可能,安东尼先生,因为如果我在街上被人认出来的话没有人能够帮我。我周围有很多人,在挪威尤其是这样——我不会说挪威语——我得要有一些挪威人来保护我。
戈德曼:你在那的时候没有学挪威语吗?
托洛茨基:还不足以说话。
但在托洛茨基主义者伊萨克·多伊彻著名的《先知三部曲 流亡的先知 托洛茨基:1929~1940》一书中有这样的记载:
如阿斯克维克所说,对其自由的每一次限制,托洛茨基都要表示抗议,坚定地捍卫自己的权利,但从不侮辱警卫人员,而且他还能用正确的挪威语自如地和警卫交谈。①
——《先知三部曲 流亡的先知 托洛茨基:1929~1940》,1999,p.379
阿斯克维克(Askvik)是托洛茨基流亡挪威期间,监视托洛茨基的警卫班警官,从这句话的脚注我们知道:
①我(即多伊彻——up注)对某些这类细节能有所了解,得感谢阿斯克维克夫人——那位警官的遗孀,1956年4月当她听说我在奥斯陆时,便把她丈夫回忆录的手稿交给克努德森(托洛茨基流亡挪威期间的房东——up注),并托他把手稿转交给我。克努德森只是在他译到有关的段落时才惊奇地得知托洛茨基懂挪威语。在霍涅芬斯期间,他俩通常用德语交谈。
——《先知三部曲 流亡的先知 托洛茨基:1929~1940》,1999,p.379~380
我们可以知道,阿斯克维克是挪威警官,他并不会受到来自苏联方面的压力,而且这段材料是出自其未出版的回忆录手稿,阿斯克维克完全没有理由在这里撒谎。提请注意,德语和挪威语虽然同为日耳曼语系,但仍有较大差别,很难相信阿斯克维克会将德语错听为挪威语。至于多伊彻,任何看过其《先知三部曲》的人都不难发现其明显的维护托洛茨基倾向,认为他为了抹黑托洛茨基而捏造了这份材料更加不合理。
那么,我们能得出的结论是——托洛茨基,在面对杜威委员会的调查时,对其是否会说挪威语做了隐瞒。隐瞒的动机或许是为了博同情,或许是有其它更加深层的原因,这里无法继续深究。但我们的结论是十分明确的。
托洛茨基4月13日在听证会上的发言【英】:https://www.marxists.org/archive/trotsky/1937/dewey/session06.htm
谎言三:不再与苏联国内反对派联系
托洛茨基在1937年4月12日傍晚的听证会上声称:
TROTSKY: On political matters? The mail communications with the Oppositionists were interrupted from 1930, 1931, and 1932, absolutely.
翻译成中文就是:“托洛茨基:关于政治问题?和反对派的信件往来在1930和1931年其实中断了,当然也包括1932年。”
这一谎言可谓是最经典也最确凿的,就连知名的托派历史学家皮埃尔·布劳(Pierre Broué)也承认:
Là-dessus, notre conclusion est nette: Trotsky et Sedov n’ont pas dit la vérité sur le bloc de 1932, mais c’était justement leur devoir, à ce moment, de ne pas dire cette vérité-là.
—— “Trotsky et le bloc des oppositions de 1932” ,1980, p. 30
翻译成中文是:“关于这方面,我们的结论是明确的:托洛茨基和谢多夫在1932年的阴谋集团上没有说真话,但在这时候,不说真话恰恰是他们的义务。”
让我们来详细看看托洛茨基究竟否认了和苏联内部哪些反对派的联系。
托洛茨基4月12日傍晚在听证会上的发言【英】:https://www.marxists.org/archive/trotsky/1937/dewey/session04.htm
拉狄克(К. Б. Радек)
托洛茨基在1937年4月13日的听证会上指出:
I declared many times, and I repeat again, that Pyatakov, like Radek, has been during the last nine years not my friend but my bitterest and most perfidious enemy, and that there could be no question of negotiations between us.
翻译成中文就是:“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现在我再说一遍。皮亚塔科夫和拉狄克在过去的九年里早就不是我的伙伴,而是我最痛恶的敌人,我们之间没有交流的可能。”
历史学家格蒂(J. Arch Getty)在波士顿研究了托洛茨基档案后指出:
Yet it is now clear that in 1932 he sent secret personal letters to former leading oppositionists Karl Radek, G. Sokolnikov, E. Preobrazhensky, and others. While the contents of these letters are unknown, it seems reasonable to believe that they involved an attempt to persuade the addressees to return to opposition.
——“Trotsky in Exile: The Founding of the Fourth International”,1986,p.28
翻译成中文就是:“现在很清楚,1932年他(指托洛茨基——up注)给前反对派领袖卡尔·拉狄克、格·索科尼科夫、叶·普列欧布拉任斯基等人寄了秘密的个人信件。尽管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信的内容,有理由相信它们包含了让收信人回到反对派的建议。”
阿奇·格蒂从任何意义上都没有理由帮助斯大林,相反,他在著作中多次公开批判斯大林,而且是能接触到托洛茨基档案的历史学家,有理由相信他在这方面不会偏心。
同时我们可以发现,格蒂的发现与拉狄克的供词其实高度吻合:
Радек: Предварительно о том, что готовится, я узнал из письма Троцкого ко мне в феврале – марте 1932 года...
翻译成中文是:“拉狄克:我是在1932年的二三月份,从托洛茨基给我的信中首次了解到什么(托季阴谋集团——up注)正在筹备中……”
这无疑又为莫斯科审判的公正性提供了支撑,除非莫斯科能从托洛茨基家里提前得到托洛茨基的信,否则很难解释这样的巧合。
拉狄克的供词【俄】:http://www.hrono.info/dokum/193_dok/1937tro07.php
高尔茨曼(Э. С. Гольцман)
托洛茨基在4月12日白天的听证会上表示自己自离开俄国后,就不再与高尔茨曼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GOLDMAN: Have you in any way had any communications with any Holtzman since you left Russia?
TROTSKY: Never.
GOLDMAN: Directly or indirectly?
TROTSKY: Never.
翻译成中文就是:
戈德曼:自你离开俄国后,你是否有过任何与高尔茨曼的交流?
托洛茨基:从来没有。
戈德曼:直接或间接?
托洛茨基:都没有。
而托洛茨基的儿子,也是托洛茨基在流亡期间最得力的助手谢多夫在他的红皮书里声称:
These two facts, i.e., that meetings of Smirnov and Holtzman with Sedov actually took place, are the only drops of truth in the Moscow trial’s sea of lies.
翻译成中文就是:“这两个事实,即斯米尔诺夫和高尔茨曼确实有与谢多夫会面,是莫斯科审判的谎言之海中的唯一一滴真相。”
阿奇·格蒂在研究了哈佛大学的托洛茨基档案后更进一步指出:
Sometime in October [1932], E. S. Gol’tsman, a former Trotskyist and current Soviet official, met Sedov in Berlin and gave him a proposal from veteran Trotskyist Ivan Smirnov and other left oppositionists in the USSR for the formation of a united opposition bloc.
——“Trotsky in Exile: The Founding of the Fourth International”,1986,p.28
翻译过来就是:“在(1932年)10月的某个时间,爱·索·高尔茨曼——一个前托派也是现任苏联官员——在柏林见了谢多夫,向他提出了来自斯米尔诺夫和其他苏联左翼反对派关于建立一个统一的反对派集团的建议。”
在了解托洛茨基流亡期间,谢多夫所扮演的角色后,很难相信他会向他父亲隐瞒自己见过高尔茨曼的事实(甚至极有可能这次会面也是托洛茨基的指示),也很难相信他会对托洛茨基闭口不谈此次会面高尔茨曼传达的消息。我们能得出的结论是:托洛茨基极有可能与高尔茨曼有间接(甚至直接)的联系,但他本人否认了这一点,在有能反驳上述证据的材料出现前,我们有理由怀疑托洛茨基对杜威委员会说谎了。
谢多夫关于莫斯科审判的红皮书【英】:https://www.marxists.org/history ... /works/red/ch14.htm 作者:抗飏虓虎 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 ... id_from=333.337.0.0 出处:bilibil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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