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年3月川普总统答应与金正恩见面后,白宫终于敲定“川金会”举行时间和地点。其间,美国媒体多数认为,是美国在主导北韩的弃核进程,而中国则被边缘化。但事态发展并非如此,如今各方面情况显示,中国才是真正左右北韩弃核进程的最重要力量。
川普3月8日在白宫会见韩国特使后宣布,愿意与金正恩见面。这是北韩弃核进程的重要发展,但左右北韩去向的却是3月底金正恩第一次秘密访问中国。金正恩那次访北京,表面上是应邀前往访问,实际上却是争取中国支持;金正恩不只是争取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支持弃核(中国本来就主张去核),更重要的,习近平支持金正恩以弃核换取北韩发展经济。媒体事后报导说,金正恩在北京参观中关村,了解中国经济和科技发展。
中国支持金正恩发展经济的重要性,在于北韩在联合国制裁下,经济已到崩溃边缘,外汇完全耗尽,必须推动经济改革以救亡,所以想以弃核换取经济发展;唯有发展经济,才有希望像中国那样改善经济,保住金家政权。
金正恩从北京返回平壤不久,即在4月初北韩劳动党七届三中全会上宣布改变政策,一方面弃核,另一方面则以经济建设为新方向,政策转变应与金正恩的思路,在北京得到习近平支持有重大关系。
5月7日,金正恩突然搭专机从平壤飞到大连,43天内第二次与习近平见面。习近平赴大连,主要为主持中国首艘自制航母下水典礼(后来因故展延),金正恩为何那么紧急,非要与习近平会谈不可?况且,北京行之后,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刚以特使身分到平壤与金正恩会面,料想已传达北京愿望和可能的回报条件。金正恩还急如星火见习近平,很不寻常。
外界研判,金正恩最急迫的问题,应与川普的弃核谈判立场有关。原来,川普坚持,要北韩先弃核,才肯见面谈判。金正恩停留在大连两天一夜,与习近平找到对策:北韩弃核过程必须是“分阶段”和“同步性”。“分阶段”指北韩弃核将分为多个阶段,每个阶段撤销一些核武或设备,而“同步性”指北韩每推进一个阶段,美国必须同样给北韩一些回报,放宽部分制裁,并确保北韩安全。
新华社报导,习近平和金正恩同意这样的阶段性弃核过程;习近平还说,北韩要求安全的考虑合情合理,应该得到解决。这明显是替金正恩出头,回应川普的“先弃核、后谈判”策略。金正恩急着找习近平,是争取中国支持,确立逐步弃核的原则,北韩每推进一阶段,美国就必须给予北韩一些回报。例如,北韩先销毁一些核武,美国就撤销部分制裁;这样彼此逐步推进,北韩就可得到更多安全保障。
展望6月12日在新加坡举行的川金峰会,无论习近平和文在寅是否如媒体传闻可能参加,金正恩都会坚持分阶段和同步性原则,而美国则将重点放在查证北韩是否真的弃核;美国可能先派专家前往北韩,盘点核武器和设备,再订出去核时间表,然后逐步销毁核武和设备。双方谈判中,北韩可得到什么经济援助,可能成为重要的谈判条件。
美国国务卿庞培欧11日在华府说,如果北韩真的弃核,美国愿意协助北韩发展经济,甚至让北韩达到繁荣。但对协助北韩发展经济,金正恩可能更相信习近平。因为:一,中国不愿见到北韩投向韩国和美国怀抱,如果北韩投向美韩,可能进而改变朝鲜半岛形势,使美国影响力扩及北韩,中国绝不乐见。二,中国希望北韩保留社会主义,与中国一样,作为中国东北方的战略缓冲地带。三,习近平梦想中国走向世界舞台,增加国际影响力,有北韩为盟友,可增加中国在东北亚影响力。四,习近平更愿意,在“一带一路”带动下,协助北韩发展经济。
总括而言,金正恩是否真的全心全意弃核,仍是个疑问,因此川普政府必然在查证是否弃核问题上下功夫,但金正恩以弃核换取经济发展的意图,非常明显而肯定;如果他真心推行经济改革,中国因历史、地缘等关系,应是北韩最可靠的援助者;更重要的,中国发展经济的经验,可供金正恩借镜,而中国的资金、人才、闲置设备和东北地区人口等条件,绝对有助让北韩经济起飞,这些因素,使习近平对北韩弃核的影响后来居上,超过川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