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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谈判了,那么气候问题的症结到底是什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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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5 05:22:4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巴黎谈判了,那么气候问题的症结到底是什么?[color= ] 马启明
来源:破土首发  2015-12-04 21:54   点击:232次 

生死攸关的生态正义:读娜奥米·克莱恩的《一切都要改变》

【破土编者按】近期的巴黎气候大会上,全球政府首脑聚集一堂,有可能达成18年来首份全球气候协议,以避免气候变化问题的恶化。IPCC在2013年发布的第五次报告显示,气候变化已经成为一个几乎无可争辩的事实,任何对气候变化的阴谋论指控都已经不合时宜了。如何应对气候变化,已经成为我们的当务之急。当前占据主流气候变化治理路径主要依赖于技术和市场,但克莱恩在《一切都要改变》这本书中指出,对高科技和市场的迷信,最终并不会对减排有多大帮助。克莱恩认为,气候变化无法在资本主义框架内解决,它实际上已经对资本主义构成了最严峻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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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网络)

看到娜奥米·克莱恩(Naomi Klein)这个名字,我们自然会想到与资本主义和新自由主义批判相关的《No Logo:颠覆品牌全球统治》和《休克主义:灾难资本主义的兴起》。这两本都是全球顶尖畅销书,前一本甚至被称为反资本主义企业的“社会运动圣经”。

最近几年克莱恩将目光转向了气候变化问题,并于2014年出版了《一切都要改变:资本主义反气候》(This Changes Everything: Capitalism vs. The Climate, New York: Simon & Schuster)。从副标题可以看出,作者并没有完全抛弃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只是将批判的筹划放在更大的视野中:气候变化所带来的全球例外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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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关于气候变化在政治和治理领域已有很多研究,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策划的“气候变化与人类发展译丛”就引进翻译了13本与气候变化相关的著作,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安东尼·吉登斯的《气候变化的政治》和戴维·赫尔德主编的《气候变化的治理》。但气候变化的政治很快就变成“碳政治”,因为气候治理可以化约为碳排放问题,而不同国家之间可以通过碳排放的指标进行博弈,这就形成了碳排放市场以及碳金融。但这无疑是市场拜物教的逻辑衍生,因此有批评意见指出:发达国家可以将减排的责任转嫁给发展中国家,从而加剧南北之间的对立。

作为问题的气候变化

在这本书中,有一个关键数字:2℃。意思就是,全球气温与工业革命开始时的温度相比,增加阈值为2℃,超过这一数字将对生态系统和人类社会将造成毁灭性的后果。美国科学促进会在2014年的一个报告中指出,97%的气候科学家都认为是人类行动导致了气候变化。

事实上,科学家从1988年就呼吁大规模减排,但我们知道上世纪80、90年代正是全球化和新自由主义大行其道之时,苏东解体之后也加入了没有制约的资本主义大潮。资本成了绝对精神,否定了其对立面,历史似乎真的终结了。没有制约的资本自然对劳动残酷剥削,对地球贪婪攫取——克莱恩正是用攫取主义(extractivism)来指代这种“以万物为刍狗”、一味剥夺、索取的态度。人类成了地球的剥夺者、统治者,而非守护者。虽然作者将这种攫取主义思想追溯至培根——正是培根告诉我们,人认识自然的目的是控制自然——但在新自由主义语境下,这种攫取主义变本加厉,让减排计划落空,以至于我们非采取深刻的变革措施不足以缓解当下的危机。这些措施不仅事关能源,而且关乎我们对生产和生活的组织方式,因此更事关权力。正如克莱恩所说:我们的经济制度和我们的地球系统处于战争状态。或者更准确地说,我们的经济与许多生命形式都处于战争状态,其中就包括人类。(p.21)而要改变经济,共同体的成员就必须行使共同权利,对作为共同财富的自然资源和生产进行更为合理的规划。

而这,恰恰是某些反对气候变化的否定派(denialist)的出发点,因为真正的环保与没有约束的资本主义恰恰是截然对立的。这一点否定派有着清醒的认识:承认气候变化就意味着承认市场拜物教的失败——因为过去三十年就是市场社会主导一切的时期,同时也意味着重新反思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自然和平相处还是人类统治自然。他们甚至提出一种阴谋论,气候变化是左派的发明,因为这意味着财富的再分配和国家的介入,而这是作为保守派的否定派无法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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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5-12-5 05:25:43 |只看该作者

谁在否认气候变化?

克莱恩告诉我们,从经验上来说,是那些有特权的保守主义白人,而从理念层面看,是那些相信“等级制”和“个人主义”世界观的人。事实证明,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在“穹顶之下,同呼吸共命运”,不平等之痛永远是最坚固的分界线,将强者与弱者、穷人与富人、“温拿”与“卢瑟”分隔开。相较于其他地区,气候变化对发达国家的影响更小;而相较于其他群体,发达国家的富人更有能力去面对气候变化。对这些特权国家和特权人群来说,维持现状才是最佳选择。一旦承认气候变化,就必须接一系列的变革,简言之,就必须支持更加民主的政治和更加平等的经济。这也是注重平等与社群的人更愿意接受气候变化的原因。当奥巴马说,中国人不能和美国人过同样的生活时,他只说对了一半:美国的生活方式的确是不可持续的,不光中国人不能过,美国人也不能过。气候变化意味着彻底重构全球的政治、经济与文化,一切都要改变。

这正是克莱恩关注气候变化的原因所在,因为它可以整合诸多社会运动,让其成为催化剂,促使人们重新思考不稳定的气候系统与非正义的经济制度之间的关系。

但这正是否定派所不能接受的。虽然在科学上彻底被打败,但他们在意识形态上毫不松懈。克莱恩引用研究数据指出,上世纪90年代出版的否定气候变化的著作,有72%与右翼智库有关(如果不算作者自行出版的著作,这一数字是87%)。这些右翼智库大多是在上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创建的,其目的是反对凯恩斯主义和社会主义。当撒切尔和里根上台、苏东解体之后,这些智库所宣扬的意识形态大获全胜,没有约束的资本主义大行其道,气候变化也引起了全球性的例外状态。现在这些与右翼智库紧密相连的意识形态专家所能做的就是否定气候变化,并发明各种阴谋论。

面对气候变化

那么如果我们不得不承认气候变化,接下来该怎么办?克莱恩指出,与资本主义大企业尤其是化石能源大企业相关的政策制定者和科学家更倾向于一种“魔术思维”(magical thinking)——其实是一种技术乐观主义,那就是在不改变人类社会组织方式的前提下,单纯通过科技来完成降温的任务。科学家将其称为地球工程学(geoengineering)。我们不需要采用清洁能源,不需要改变生活方式,更不需要改变政治经济体制,需要的仅仅是对地球进行科学干涉。这些干涉措施匪夷所思,其中包括:通过化学工程或生物质能量生产捕获二氧化碳;在空间中布置巨大的反射镜,以使照射到地球上的阳光产生偏转;向大气平流层,即至少离地面10千米的空中喷撒微小的浮质颗粒;利用风力船将海水喷洒到大气中,以增加云层的亮度;模拟火山的冷却效应,对高层大气注射二氧化硫。但这无疑是如下逻辑的终极体现:地球是人类统治与操纵的对象。

科学人类学家拉图尔(Bruno Latour)甚至说,人类作为造物主,应该热爱自己的怪物。也就是说,人类应该热爱自己创造出来的技术体系——弗兰肯斯坦,就像造物者管照生灵一样管照它而不是放弃它,同样,人类也应该爱地球工程这个怪物,而不是抛弃它。在克莱恩看来,拉图尔的这个说法在应用到地球工程时是有问题的,但它仍然很好的体现了地球工程学的心态,即不管地球成为什么样的怪物,我们都要修理好它,我们总会修理好它。

但地球工程学的风险无疑是难以预料的,甚至可能加速地球的毁灭。再者地球工程学忘了地球本身也是行动者,也会对人类产生反最用,因此归根结底,我们要修理的不是地球,而是我们自己,因为最终被毁灭的极可能是我们人类本身。

当然,面对艰巨的任务,我们还会想着求助于那些巨商大贾,但这无异于与虎谋皮。作者以传奇的亿万富翁理查德·布兰森为例指出,其所表现的绿色生活方式不过是场表演,因为他的生意离不开化石能源,他自己也不可能摆脱利润的驱动。布兰森通过媒体将自己打造成关爱地球的绿色大使形象,但在生意中借此又大赚一笔,同时消耗了更多的化石能源。比尔·盖茨和巴菲特等人都是如此。

有趣的是,前不久偏左翼的“卫报”网站上登出了“亲爱的比尔·盖茨,你会领导我们对抗气候变化的吗?”的文章和请愿视频(http://www.theguardian.com/envir ... inst-climate-change)。而克莱恩指出,截止到2013年12月,盖茨基金中至少有12亿美元是投资在两大石油巨头的——英国石油公司和埃克森美孚公司。(p. 236)

迷信高科技与富豪就是我们所说的魔术思维,因为这意味着我们作为普通人只需守着自己的良心,并且寄希望于少数人的良知。但这种“上层路线”无疑会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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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5-12-5 05:28:14 |只看该作者

那么,万能的市场是否可以解决气候问题呢?

作为《休克主义》的作者,克莱恩显然不信任自由放任主义者在气候变化议题上的说辞。如前所述,与传统军事工业过从甚密的右翼往往否认气候变化论,克莱恩也花了很大篇幅来反驳这种气候怀疑论。但克莱恩在一种反讽的意义上认为,“右派是对的”(the right is right),因为这些右翼起码是诚实的,他们实际上默认了气候稳定与资本主义之间不可调和的冲突。但他们为了捍卫资本主义,就只能选择否认气候变化。然而,对于那些自由主义者而言,本书的副标题就成问题了。自由派书评人对本书的一个主要批评就是,将资本主义与气候相对立,这是一个概念上的误置。在他们看来,真正威胁全球气候的是极端资本主义或新自由主义,而不是资本主义本身;如果拒绝资本主义,拒绝市场机制,拒绝大众消费,就将一事无成。然而,克莱恩要拒绝的恰恰就是这种建立在自由市场机制在气候治理上的有效性。在这个意义上,本书的主要论战对象与其说是那些右翼,不如说是自由主义者。正如《每月评论》主编约翰·福斯特所指出的,自由派和保守右翼都否认要对现有体系进行根本变革,不同之处在于,保守右翼承认气候变化最终会危及资本主义,所以他们否认科学的结论,而自由派则致力于将激进的气候运动容纳进来,以适应其改良主义的观点,却不威胁资本积累的阶级体系。

实际上,自由派所相信的稳定的资本主义就是一种自相矛盾的修辞。克莱恩认为,要让资本积累与气候治理相融洽,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因此,虽然自由派接受了科学的大部分结论,但他们却只能充当主流经济模式的辩护士。不仅在自由派那里,包括在很多自由左翼那里,都倾向于采用市场机制对碳排放进行管制,但克莱恩认为这并不会挑战资本积累的体制。克莱恩在书中用了大量事例证明,包括碳排放交易、碳金融这样的机制除了帮助企业获得利润之外,并不会对减排有太多的帮助。它们归根到底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案。

那么,如何才能从根本上解决气候变化?

资本主义对资源的过度攫取,正在使地球-人类系统变得越来越危险,越来越不稳定。可以说,这个系统正在驶向毁灭的快车道上。这个时候,就需要一种像摩擦力一样的力量,减缓现在的经济机器的运行。克莱恩认为,这种摩擦力只能来自于与当前的资本主义文化对峙的人群的抵抗运动。因此,克莱恩的观点是,只有依靠大规模的群众运动,才能最终拯救人类。她展望了抵抗化石能源开采和基建工程的“堵路运动”(Blockadia)。堵路运动针对的并非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而是一个流动的跨国斗争区域。这种斗争并不依赖任何特定的群体,任何人,包括店主、商人、大学教授、当地居民、政客,等等,都可以是活动者和抵抗者。克莱恩希望通过这种主要由原住民主导的新的环境运动,可以禁止高风险、高污染的化石能源采掘项目。

然而,这种抗议行动只是第一步。克莱恩希望发起一种自下而上的变革,通过堵路运动,最终促使化石能源的撤资/再投资。也就是说,通过抵制,来逼迫石化企业从化石能源行业撤出投资,以从根本上杜绝碳排放的根源。也只有从化石能源中撤资,才可能对可持续的新能源技术投入资源,带来能源方式的变革。而对于经济的重新规划,克莱恩认为必须放弃以往那种市场极端主义,实行对经济的民主规划,对资源的定量配给,降低经济和生态上的浪费。而这个过程也是一个再分配的过程。在资本主义的阶级体系下,“卢瑟”和“温拿”彼此隔离,前者穷困潦倒,后者却享有过多的资源,产生了消费上的巨大耗费。但通过对财富和权力的再分配,我们将获得一个平等的社会体系,在这个体系中,人们的关系是复杂的互惠关系,而不是野蛮的榨取。也只有这个体系中,人们才能对整个社会的资源和产品进行理性的配置,而不是遵循资本积累的疯狂逻辑。于是,我们看到,虽然克莱恩将期望寄托在的原住民和堵路运动的抗议之上,但她仍然需要实行某种国家层面的计划经济,让人民控制生产资源和基础设施。自上而下的环境运动最终还是要促成上层建筑的变革,并依赖于这种新的政治和经济体制来替代我们基于攫取主义的经济模式。

无疑,气候运动代表了一种最新形式的社会运动。然而以往的各种平权运动只是挑战了主流的文化,而气候运动却是要挑战主流的经济制序。克莱恩因此将其称为“新废奴主义”。正如美国内战前的南方经济史建立在奴隶劳动的基础之上的,现代全球经济也是建立在对化石能源的依赖之上的,废奴运动终结了对奴隶的人身剥削,而气候运动也将终结对化石能源的攫取。这一次,气候运动将对资本主义构成最严峻的挑战。

总体而言,克莱恩的这本书细致详实,论点节制,虽然有理论化不足的缺点,比如,她没有能展现对自然的榨取和对人的榨取之间的紧密关联,也没有充分揭示国家与资本主义之间的关系。但是考虑到这是一本面向公众的畅销书,这似乎也并非什么严重的缺点。可是仍需指出的是,克莱恩对再生能源过于乐观。实际上,考虑到人工可控核聚变的前景遥遥无期,太阳能、风能等都存在发电量不稳定、发电效率低的瓶颈,在可以预期的未来,还没有任何一种新能源可以大规模替代目前的石化能源。因此,即便是我们如克莱恩所说的那样转变了经济模式,鉴于无法找到新的替代能源,地球工程可能是我们在未来不得不考虑得一个选项。

克莱恩这本书最重要的意义也许是,它将气候运动与社会主义明白无误地联系起来了,并为社会主义开辟了一个对资本主义的新的批判空间。克莱恩在这部篇幅略长的著作(共566页)中,以新闻记者的细微笔触,用了大量的事例和报道来揭示这样一个事实:资本主义与气候稳定水火不容。我们现在面临着一个非此即彼的决断:不是生态社会主义,就是野蛮主义。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网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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