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C之友” 社 尽管法国的法律和行政实践都禁止在社团中讨论政治,但这并没有阻止成千上万的法国人加入社团。 图7 :“ABC之友”的年轻人在咖啡厅聚会,阅读并学习反对派议员所写的《39人宣言》,该宣言称:“复辟和革命都在酝酿着,我们曾经做过的一切斗争手法现在都已经浮上水面!”这篇宣言是对七月王朝的君主制统治的最严厉的公开谴责。 异见性的政治观念和理想是现代革命的核心,而“ABC之友”社的年轻人正在积极为革命提供这种意识形态。 无数怀揣着理想主义和共和思想的学生们进行着大大小小的秘密结社和沙龙。这些沙龙和学习小组训练了许多活跃分子,将成为未来革命事业的重要基础。 图8 :拉马克将军在拿破仑战争中击败了保皇党的军队,同时也是共和党人的重要领袖,受到左翼知识分子的尊敬。他因倡导现代化农业改革,而受到人民的爱戴。 在七月王朝的威权政权的高压环境下,这些缺少资源的年轻人能够拥有颇具影响力的体制内的精英盟友变得尤为重要。“ABC之友”的年轻人们正是得到了法国英雄拉马克将军 (General
Lamarque) 的庇护,才得以培育反抗的力量。 图9 :Charles
Tilly的政治体制模型,预示着“可靠的盟友”和“分裂的精英”的重要性。 这样的借以政治合法性的联盟的存在对于王朝政权来说是一个非制度化的、充满不确定因素,而又不能直接镇压的关系。 运动空间:广场和贫民窟 图10 : “ABC之友”的年轻人正在进行革命动员,尽管他们中有贵族二代,有资产阶级,但“群众路线”是他们的选择。 以史为鉴,在巴黎公社中“将不同职业的工人联系起来的是他们作为邻居所经历的有形纽带,而不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共同结构地位的抽象纽带”。也就是说,真正促使人民献身革命的可能不是无产阶级的身份认同,而是邻里关系。 这种基于不同的地理空间的社会网络的动员对革命事业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因为王朝政权纵然可以消灭社团,却很难破坏以地域空间 (place)为基础的人际交往。 图11 : “觉得你贫穷?觉得你自由?跟我来!” 小工人伽伏洛什是如此热情且积极。 小工人伽伏洛什将“广场”和“贫民窟”称为他的“学校和地界”,由广场和贫民窟连接而成的运动空间同时具有稳定的“领土性”(Terriotarial) 和 “关系性” (Relational) 地域基础,使得革命成为可能。 人流量大的广场环境为革命学生和广大的法国群众提供了允许非程序化互动(思想宣传)的关系性场所和建立广泛联系的机会。 在这样一个相对轻松、公开的日常环境中,学生们通过海报、演讲和公共符号,使信息和思想得以进入更广泛的社会网络。人们反复接触(弱关系)异见性的政治思想,打破原有的权力关系,因此有机会在精神、情感和社交上伸展自己。 图12 :“更宏伟的目标”在革命事业中代表着更大的成本和风险,甚至极有可能是牺牲生命。 尽管关系性场所可以加强新思想的宣传,却无法说服人们将有限的资源献给高风险的政治斗争,领土性的地域基础则弥补了这个问题。 高密度的贫民窟生活环境依靠其稳定性和近邻性降低了扩张盟友的不确定性和启动成本,工人们、学生和市民频繁而稳定的接触直接促进了团结、信任和情感承诺,加强了革命学生的凝聚力。 正是这种紧密的基于生活领土的强联系 (strong
tie) 有效地将革命学生、工人和无产者们的一般社会、阶级属性转化为有明确意义的政治诉求。 图13 : 要注意的是,共同的(无产阶级)认同并不能直接转化成信任和情感承诺,所以一部分具有投机心理和激进盲动的年轻人,往往无法得到信任。 与此同时,拥挤的贫民窟非常有利于异见性观点的传播和巩固。学生和工人们一旦接受并认同这些观念,就会在贫民窟里进一步散布。最开始人们还保持着不同的看法,但随着七月王朝对社会问题的久拖不决甚至恶化,人们开始在一些基本观点上达成共识。 总之,“ABC之友”的运动空间有利于社会网络结构,既具有良好牢靠的内部地理结构,又可以与附近更广泛的群体进行接触。这样的网络足够强大,足以说法国人民调动他们宝贵的资源,从事高风险的革命事业,并足够开放,让新思想在不同群体之间传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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